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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一條長腿點地,支撐平衡,單手推起護目鏡,露出一雙漆黑的眼,他取下掛著的淺黃色頭盔,扔給江昭意,「頭盔戴好,上車。」
江昭意看著手裡的淺黃色頭盔,和裴延戴的那隻明顯是一對,只是小了一號,標準女士頭盔。她先取下發繩,長發落下,然後解開扣子戴上,頭盔貼著臉,露出一雙清澈分明的杏眼。
裴延上身往後仰,懶散地笑出聲:「還挺好看。」
江昭意心跳了一下,頭盔下的臉頰肉眼可見的變紅,她低睫,小聲問:「你要帶我去哪?」
「上車,」裴延拍了拍摩托車后座,示意江昭意上車,「帶你去散心。」
江昭意聞言,怔然抬睫看向裴延,男人一雙漆黑眼睛認真注視著她,眼下淚痣清晰分明。
過了幾秒,裴延抬手拍她的頭盔,盯著她眼睛開口:「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告訴我,別藏在心底,會憋出病的,我這人雖然混了點兒,但能帶你去解悶兒,散散心,知道嗎?」
江昭意驚嘆於裴延的細心,卻又莫名鼻尖一酸,很久很久,沒有人跟她說不開心要說出來。
因為江昭意可有可無,不會有人在意她的喜怒哀樂。
江昭意吸了吸微酸的鼻尖,聲音微啞,倔強道:「我沒有不開心。」
「真沒有?」裴延歪頭打量她,小姑娘一雙杏眼紅紅的,他伸手捏她鼻尖,笑得促狹,「那誰把我們昭昭惹得快哭了?」
沒回平京前,養父母雖然家境一般,但對她從來是有求必應,江昭意也被養得性子嬌氣,後來回到江家,江舒慧夫妻只會圍著江枝意轉,阿公和哥哥雖然待她好,但透著疏離。
江昭意明白沒有人愛的小朋友,是不配哭的,所以她將所有情緒、心事全部藏在清冷麵具下,久而久之,性子也從原來的活潑開朗,變得敏感孤僻。
「誰哭了,」江昭意難得撒嬌,拍開裴延的手,軟糯著聲說,「不是要帶我去散心嗎,還不快點走?」
「才談戀愛就開始使喚我了?嘖——」裴延挑著眉笑,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壞勁兒,「成,誰讓你是公主呢,公主就得寵著。」
江昭意心跳的厲害,低頭不敢看裴延,一昧催促他快點走。
裴延確定她坐好後,才發動引擎離開,因為害怕車速太快,江昭意不能適應,裴延車開得很慢。
風從江昭意臉上吹過,吹亂她額前碎發,餘光兩邊的風景如同閃現的電影鏡頭,飛速倒退而過。
江昭意抬頭看向正在騎車的裴延,他伏著身子,衣服被風吹得鼓起,後頸一排棘突明顯,懶散又勾人。
裴延這個人像是春潮的雨夜,令人琢磨不透。
你說他是一陣浪蕩不羈的風吧,身上又有著太陽的溫暖,吸引著她的靠近。
江昭意雙手小心翼翼伸出,環住裴延的腰,臉貼在他的背脊,聽著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餘下是兩人跳動不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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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文港位於塔斯馬尼亞州西北部,是一座心形的海島城市,被譽為「世界之心」。
四周丘陵連綿成線,山脈起伏不斷,樹林鬱鬱蔥蔥,這裡屬溫帶海洋氣候,風從遠處吹來,帶著一股潮濕的熱意。
裴延載著江昭意繞海島轉了一圈,在中午十二點時,把車停在海邊,太陽不知何時露了臉,鬆軟沙灘被曬得金黃。
江昭意跳下摩托車,看著金陽下的大海,海面一望無際,像是一塊上好的藍寶石,她不由生了玩鬧之心,脫下鞋子,赤足踩著沙子,朝大海奔去。
裴延懶散靠著車身,眼睛一直緊跟江昭意,她像一隻掙脫桎梏的鳥兒,風吹起她的裙擺,發尾在空中飄揚,肆意跑向波浪翻滾的大海。
海浪沖刷著江昭意冷白的雙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