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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意走到書桌前站了許久,江學名才慢慢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江昭意一時間繃緊身體,眼睫快速扇動。
江學名沒有質問江昭意從裴家離開的事,而是開口說:「來和我下一局棋。」
江昭意韓碩應好,跟在江學名身後來到棋桌前坐下,江學名執黑棋先手,江昭意用白棋緊跟他後,一改往日迂迴戰術,下得又凶又猛。
書房裡寂靜無聲,白色石英棋盤上黑白棋子廝殺,白棋步步緊逼,將黑棋後路全部堵死,不給一點兒喘息餘地。
最後一子落下,江昭意輕鬆贏了江學名,她收起棋子,看著江學名說:「阿公,我贏了。」
江學名把手裡的黑棋往棋盤上一扔,棋子落盤,發出清脆地「咚——」聲,聽得江昭意心尖一顫,連背脊都直了三分。
「阿昭,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和裴延在一起嗎?」江學名靠著椅背,看著江昭意說道。
江昭意抿唇,半晌,開口:「是因為他在外的名聲嗎?」
「這是其一。」
「可阿公,傳聞並不能斷定一個人人品的好壞。」江昭意輕聲說。
外人眼裡的裴延恣肆浪蕩,離經叛道,可只有真正接觸了他的人知道,他桀驁不羈的面具下藏著一個赤誠坦蕩的靈魂。
「你說的很對,傳聞並不能斷定一個人人品,你瞧那裴牧迎,呵——」江學名冷笑一聲,重重拍響座椅扶手,撂話:
「——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壞東西。」
江昭意聽出江學名語氣里的怒火,是老爺子在為自己看走眼而發泄,她小幅度彎了下唇角,沒有接話,乖巧坐在椅子上。
江學名輕嘆一口氣,開口:「這次是我武斷了,可有你媽的先例擺在那兒,阿昭,阿公怎麼捨得你重蹈覆轍。」
江昭意沉默,眾所周知,祝誠濟愛妻如命,甚至為愛退圈甘做上門女婿,這些年對江舒慧也是有求必應,兩人是圈裡少有的佳話。
但她知道父母婚姻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幸福美滿,在美留學期間,江昭意在和朋友逛街,意外撞見祝誠濟陪一個女人在專櫃挑選珠寶。
女人已經上了年齡,但保養精緻,打扮漂亮,親熱挽著祝誠濟手臂叫老公,祝誠濟看她目光溫柔,兩人相處宛如一對恩愛夫妻。
靜默許久,江昭意開口:「可我不是我媽,裴延也不會是我爸。」
「那你知道除了裴延壞名在外,我不願讓你和他在一起,還有什麼原因嗎?」江學名開口。
江昭意搖頭。
江學名說:「裴延從小就是野蠻生長,父母長輩從不愛他,眼裡只有他的大哥,就這樣一個從沒被人愛過的人,我怎麼放心把你交給他?」
江昭意忍不住反駁:「可我…也沒被人……」
但話還是沒說下去。
江學名在商場沉浮多年,怎麼會不知道眼前的小孫女對那對無良父母、對他、對江家的怨恨,他長嘆一口氣,放緩了語氣:
「我知道你這些年的委屈和難過,所以阿公更希望有一個人能完完整整地愛你,能在我百年之後,給你一個依靠。」
江昭意眼眶微濕,輕嗯一聲,說:「我知道。」
「行了,都隨你吧。」江學名擺手,算是同意了,卻看著江昭意叮囑道:「阿昭,無論你能不能和裴延走到最後,阿公接下來說的這句話,你一定要記在心裡——」
「你首先是你自己,最後才是喜歡一個人的某某某。」
「你媽就是在愛情里迷失了自己,才會一葉障目,我希望你不要再走她的老路。」
牆上石英鐘錶秒針轉動聲音響個不停,江昭意看著眼前老人,阿公頭髮已經完全白了,眼神也變得渾濁,曾經在戰場、在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