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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縱隊的一個解放戰士看了報上的人物通訊《多餘的擔心》,心情不平靜,找到排長說:&ldo;我就像這個人物,對周圍的同志存有戒心。排長給我送病號飯,找我談心,我認為這是共產黨的一套,收買人心……&rdo;
排長也檢討說:&ldo;我做的也不好。打鄆城衝進城的時候,我找不到你,心裡就想:完了,這傢伙跑了。沒過一會兒,你押著幾個俘虜來了……&rdo;
第6縱隊的新戰士胡正國不識宇,聽別人念《鍘刀上的血》,興奮地一拍腿:&ldo;咦?這不是寫的俺嘛!俺跟那個趙小法一樣,從小膽子小,別說殺雞,就是螞蟻我都不敢踩。俺娘說我是猴子托生的,不敢見血。去年翻了身,俺娘說,咱分了幾畝地,人家都參軍保衛果實,你也去吧,我這才參了軍。沒想到一接過槍腿就哆嗦了。以後出的洋相,大家都知道……&rdo;
胡正國打住話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個胡正國到班裡頭一天就門頭睡覺,班長找他談話、他也不起,一聽讓他練打靶就&ldo;唉喲唉喲&rdo;叫肚子疼。
躺了兩天,把班長弄急了,問他:&ldo;你倒底有病沒有?!&rdo;
&ldo;沒有……&rdo;
&ldo;起來!給我寫檢查!&rdo;
直到天黑班長帶著打靶的同志們回來,胡正國還躺著。
&ldo;起來!你寫的檢查呢?&rdo;
胡正國遞過一個小本本。班長一看:第一頁畫了一頭牛,第二頁畫了一個人,第三頁畫了一個燒餅。
&ldo;叫你寫檢討,你咋畫著玩?&rdo;班長火冒三丈。
&ldo;俺不會寫字……這就是檢討。頭一個是說俺老想著新分到家的黃犍子牛和幾畝地;第二個畫的是俺娘,做夢老想她;第三個是說俺有享受思想,光想過好日子。&rdo;
班長樂了:&ldo;嘿!胡正國,檢討還挺深刻!&rdo;
晚上開會,班長當眾表揚胡正國。
他哭了,站起來說:&ldo;俺還有心最裡邊的話,藏著沒說……俺裝病是……是膽小,怕……怕打槍。&rdo;
後來胡正國隨部隊過了黃河,南岸敵人的暴行震動了他。就像《鍘刀上的血》里那個後來轉變了的趙小法,他胸口聚了一疙瘩氣,從此啥也不怕了。打定陶,他打死六個敵兵,有兩個是用刺刀捅死的,血濺了他一臉。
打完仗,班長問他怕不怕,他說:&ldo;定陶也有俺的娘,為她們報仇,啥也不怕!&rdo;
胡正國個子矮腿短,這次急行軍他一溜小跑,惟恐掉隊。他問班長:&ldo;俺要是也寫寫自己,中不中?&rdo;
&ldo;中!咋不中?&rdo;
有人笑了:&ldo;咋寫?還畫大燒餅?&rdo;
胡正國漲紅臉,啥也沒說。從這天起,他除了纏著有文化的人讀《戰友報》,還求著他們教識字。從&ldo;胡正國&rdo;三字認起,每天識五個字。他找了塊樹皮,把生字寫在上面。行軍的時候,他把樹皮往前面同志的背包上一掛,一邊識字一邊行軍。
野戰軍副政委張際春發現了,跳下馬,問:&ldo;小鬼,你這是幹什麼?識字嗎?&rdo;
胡正國又臉紅,點點頭,念了兩個字。
張際春把胡正國的事跡登在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