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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八娘的父亲回到京城后,虽然住在卢府,但却是府中一处甚为偏僻的院子,卢八娘早就打点好门房,她手下的几个人能随意出入,就是她想出门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她换上一套不起眼的衣服,确定桃花爹已经进了茶楼后,带着桃花也走了进去。这次她没有忘记带上自己那只最心爱的簪子,如果司马十七郎还想冒犯,那么就让他尝尝这个滋味。
这里女人出门不是什么稀奇事,卢八娘带着帏帽,扶着桃花的手,上了二楼,进了茶室。
司马十七郎还穿着那天在花园见面时的那身宝蓝色的圆领袍子,只是显旧了些,上面还有些绉痕不能完全去除,看上去有些潦倒。
感到了卢八娘落在他衣服上的眼神,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无疑非常在意这种目光,并且往往敏感异常。那天在卢府里的几个翻滚,让他的这件衣服彻底脏了,还压出很多的绉痕,虽然一回府里,就就让平安好好将衣服处理过,可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弄成了这个样子。
再做一套像样的衣服,虽然以他的财力非常为难,但努力筹措,再借些钱也不是不可完成。可自从在卢府听到父王、母妃、卢相亲口答应了亲事,司马十七郎也就放松了下来,专心疗伤,总不能成亲的时候自己还起不了床吧。
司马十七郎认为自己在成亲前不用再穿外衣了,因为他在卢府的赏花会上惹了事,他不仅被打了顿板子,还被父王在家中禁足到成亲前。
至于成亲时要穿的喜服,王妃就是顾着王府的面子,也会给自己准备出来的。可偏偏事情脱离了正常的轨道,他听到卢八娘绝食有消息,只得不顾一切地跑出来,自然只能再穿上这唯一的一套锦衣。
平安就是再仔细打理这套衣服,可也没有办法将它弄得再好一些了,司马十七郎羞愧得恨不得离开这里,但想出人头地的强烈野心支持着他,让他没有马上跑出屋子,而是神情严肃,正襟跪坐在茶桌前。
卢八娘差不多是在司马十七郎设定的时限的最后时刻进来的,她满意地看到司马十七郎眼中的焦虑。这样就好,司马十七郎越着急,她越容易谈判。
卢八娘摘下帏帽,稳稳地跪坐在十七郎的对面,她面色平静,暗暗将不停翻滚的恶心压住。
看到司马十七郎,卢八娘被他曾碰过的胸前和右腿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有虫子在上面爬,一阵阵的不适向她袭来。其实她的一点身体上的毛病都没有,只是心理问题。可这种感觉却很难控制。
司马十七郎看着沉静的卢八娘,真想跳起来向她喊上几句,自己就是想娶个有身份有嫁妆的媳妇,也好不容易算计成功,卢家、齐王府两关都过了,可这女人竟然绝食不嫁,还要出家修道!自己不就是出身差一点,又没有什么资财吗?不过自己总归是上了玉碟的皇孙,将来一定会有极好的前程!
今天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也要让这女人同意嫁给自己,否则自己就会成为京城里的新笑柄!司马十七郎虽然怒火中烧,但他总算知道控制住自己,他沉声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我和卢八娘子单独谈谈。”
在这时,青年男女见面并不算什么,但应该有人在场陪同,把陪着的下人赶走,就不合规矩了。不过,卢八娘并不在意,向着桃花略一点头,让她也随着那名小内侍出去了。
司马十七郎先拱手说:“那天冒犯八娘了,请八娘原谅。”
看卢八娘不吭声,他沉不住气继续说:“贵府花姨娘一家都是乐籍,不到半年的时间,一家几口,先后都脱了籍,成了良民。最奇怪的是花姨娘的弟弟,原本在宫中乐坊里,生了急病去了,结果这人却在京郊的一个村子里,成了有几十亩地的良民。卢八娘自然知道这事可大可小,要是告到皇上那里,卢右相身上都得有不是。”
卢八娘还是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