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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何垂衣看不清他的臉,仍是錯開了視線。
武帝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昂著頭,笑了兩聲,「朕看到你主動親近他,這張嘴,和他親在一起,你知道當時朕有多生氣嗎?朕想殺了他,更想殺了你。」
何垂衣沒說話,武帝也不介意,自顧自地說:「朕容不得自己的東西接近別人,所以朕反悔了,朕想將你綁回去,你呢?你說朕是瘋子,然後和他一起逃走。」
「如果說,這之前朕還抱有一絲期望,那麼現在,一點期望都沒有了。」他將下巴靠在何垂衣頭頂,嗟嘆地說:「朕想和你做一個了斷,所以用鍾家人的性命逼你回來,你放心,除了鍾小石,朕不會動鍾家任何一人。」
何垂衣抬起頭,靜靜凝視武帝片刻,似乎在思考這話的真實性。
半晌後,何垂衣問道:「你想怎麼了斷?」
武帝大笑著將他鬆開,靠在他身邊,聲音卻低落下來:「你說得沒錯,愛我的何垂衣已經死了,失去的東西我永遠無法再得到。他死在晉江邊,我想帶你回去為他上一炷香。」
何垂衣沉默了許久,道:「何時回去?」
喉間冒出一股腥甜,何垂衣死命往下咽,仍沒能阻止那絲鮮血溢出雙唇,所幸,這朦朧夜色中,武帝一無所知。
「儘早。」
何垂衣用手擦去嘴邊鮮血,怕武帝聞著血腥味將頭偏到了另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箭上的是什麼毒?」
「這支精兵是貴京王帶來的,朕不知道。」
「還有解藥嗎?」
「貴京王對你的性命勢在必得,只給了朕一枚解藥。」
「那貴京王呢?」
「這毒是專門用來對付你的,世間根本沒有幾枚解藥,貴京王未必會有。」
看來,是難逃一死了。
以往不覺得,這會兒倒覺得遺憾,明明有想做的事了。
既然如此,與武帝再賭一次也無妨。
「既然要了斷,就儘早吧。」
武帝無聲地揚起唇角,「當然,朕比你更希望早一步了斷。」
第一個何垂衣從那裡消失,第二個何垂衣也從那裡消失吧。
「你將鍾小石關在哪裡?我想見他一面。」何垂衣道。
「好啊,明日午時,你來太守府,朕帶你去見他。」
「好。」
武帝並未多作停留,反正他前來的目的已經達到。
何垂衣在暗巷中摸索許久才找到出路,他從客棧正門進去,店小二沒多注意,只當他不知何時離開了客棧。
站在房門前,他往漠竹所在房間看了一眼,房裡已經滅了燈,想來是歇下了。
他收回視線,將手放在門上,正要推開忽然停了下來,他提步向漠竹所在的房間走去,卻不料身後的房門猛地被打開,一隻手扯著胳膊將他拽了進去。
左臂撞上一堵肉牆,何垂衣抬頭一看,不禁笑道:「你怎麼在這兒?」
對比他的笑容滿面,漠竹一張臉可謂陰沉到了極點。
他拽著何垂衣未受傷的左臂坐到榻邊,板著臉問:「我一直在門外守著,你從哪裡出去的?」
何垂衣錯愕地看著他,「你在門外守著做什麼?」
「……」漠竹抿了抿嘴,「你管我?」
緊接著又問:「你去了哪兒?」
何垂衣垂眸未應答,漠竹怒問:「是不是去見了狗皇帝?」
「嗯,我想問他事情還沒有轉圜的餘地。」
直到現在,何垂衣也不想與武帝兵戎相見。
「你知道這在陰風村這叫什麼嗎?」
「叫什麼?」
漠竹磨牙道:「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