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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鴻的痛苦、絕望、掙扎、愧疚……每一種情緒像放電影般在他的心頭掠過。

過了許久，頭痛之感褪去，張承宇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陸博衍。他面色陰沉得可怕，烏黑的眸子正憤怒的盯著前方，一字一頓道：&ldo;我說過，你有什麼事情大可以沖我來，他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以前的事和他無關！&rdo;

&ldo;哈哈哈哈……無關？怎麼可能無關，若不是他，當年我鶴拓一族又怎麼會被滅？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相反，我要他活得好好地，最好能長命百歲，我要他想起以前的事，讓他永遠都活在愧疚當中，永遠都受良心的譴責！&rdo;

陸博衍瞳孔驟然一縮，道：&ldo;你……對他做了什麼？&rdo;

假方萍，不，準確的來說，是鶴拓公主，她冷笑道：&ldo;你說呢？早在你進來之前，我就在他身上種下了前塵符，等他醒來，所有前塵往事就都能想起來了，啊呀，醒了！嚴將軍！&rdo;

張承宇清楚的察覺到抱著他的手臂僵了僵，他心情有些微妙的直了身子，站了起來。張承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沉默，兩道視線緊緊的停留在他臉上，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變化來。

此時，方萍的臉已經完全被黑氣擋住了，看不清鶴拓公主的任何神色。

&ldo;你……都想起來了？&rdo;陸博衍小心的試探道。

張承宇沒有回答他的話，良久，才從唇邊擠出這三個字：&ldo;對不起！&rdo;事實上，除了這三個字，他也不知道他還能說些什麼。

鶴拓公主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張承宇：&ldo;對不起！&rdo;

&ldo;看來我的目的達到了！&rdo;鶴拓公主笑道：&ldo;很好！我就是要你一輩子都活在這種愧疚當中，永遠受折磨！&rdo;

張承宇微微垂眸，勾起一個自嘲的苦笑。

正在這時，陸博衍忽然上前一步，沉聲道：&ldo;將……承宇！不是你的錯，和你無關！&rdo;

張承宇抬眸，望向著他漆黑深沉的眸色，六百多年前的少年終於變成了如今這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張承宇和他錯開目光，重新看向滿臉黑氣的鶴拓公主，道：&ldo;我知道這個時候說對不起已經沒有用了，可我真的感到很抱歉！&rdo;

&ldo;只可惜，你的抱歉在我這裡一文不值！&rdo;鶴拓公主森冷道：&ldo;六百多年前，我的父皇、我的族人那麼誠心的向你投誠，你也答應了我們不會傷害鶴拓族任何一個人，可結果呢？你滅了我們全族。更可笑的是，我死後竟然還要和你‐‐我的滅族仇人葬在同一副棺槨里。&rdo;

她越講語氣越冷，&ldo;你轉世重生，而我的魂魄卻要永遠被鎖在肉身里。憑什麼？&rdo;

張承宇：&ldo;對不起！&rdo;

&ldo;不要再和我說對不起了&rdo;鶴拓公主忽然尖叫起來：&ldo;我恨你，恨你們所有人！&rdo;

&ldo;你給我閉嘴！&rdo;陸博衍忽然冷聲道。

&ldo;承宇！&rdo;他語氣轉為溫和&ldo;你別聽她說，當年屠殺鶴拓一族是朱元璋下的主意，屠殺指令是林知里下的，親手屠殺鶴拓民眾的是當時的士兵，與你無關，你不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攔！&rdo;

&ldo;我知道！&rdo;張承宇目光平靜看向他，&ldo;這些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