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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咳了一聲，訕訕道：&rdo;夫人放心，小人什麼也沒看見，小人只好把夫人的故事告訴了林老頭，沒想到他也不作驚訝，只說夫人和小人能在他此地避難。&rdo;

&ldo;三爺他好嗎？你看見他了嗎？&rdo;

他搖搖頭，無奈道：&rdo;那時忙著逃命，實在沒有看見踏雪公子。&rdo;

他復又用力點點頭：&ldo;夫人放心，等夫人能走路了，小人一定護送夫人想去的任何地方。&rdo;

我輕聲問他：&ldo;小師傅為何不放下我，自己逃命呢？&rdo;

蘭生愣了一會兒，滿眼迷惑，訥訥道：&ldo;小人也不知為何放不下夫人，只是，只是……&rdo;

他只是了半天也只是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聳聳肩：&ldo;反正小人就是放不下夫人。&rdo;

他對我燦爛而無害地笑著，墨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感激地對他說道：&ldo;花木槿欠小師傅一條命，等我回到……&rdo;

我沒有辦法繼續下去，因為猛然驚醒地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那時的我出于思念的本能，脫得牢籠，便不顧一切地奔向非白，如今平靜下來思考，我當真可以無牽無掛回到非白的身邊嗎？

夕顏和大夥的笑臉便整夜整夜的在我的腦海里閃現，然後是那雙充滿憤恨之意的紫瞳，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

好幾次我在惡夢中驚醒，蘭生第二日便會好奇而天真地問我：&ldo;夕顏和月容可是夫人的親人，夫人怎麼整晚整晚地叫那些名字呢？咱們要不先去投靠他們吧！&rdo;

我無言以對，後來林神醫拉著他出去談了一會，然後他便再也不問我了，只是蘭生依舊不肯給我鏡子，讓我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過了幾日，我終於可以下床了，蘭生扶著我，一邊趕著在左右竄來竄去的小忠：&ldo;小忠，快讓開，別擋道。&rdo;

這一日，陽光正好，耳邊滿是鶯啼婉轉，鳥語花香，我微抬手擋了一下陽光，再睜開右眼，卻見滿眼所觸皆是樹木，儘管皆盡黑白二色，然而那深呼吸間糙木的芬芳卻依然讓我深深感到生的喜悅。

不遠處野鴨山鳥撲騰的身影在一片銀光中閃耀，一行鷗鷺穿過無邊的綠意花海沖向藍天。

我的心痒痒地想去水邊看景，沒想到蘭生卻拉著我：&ldo;夫人，湖邊濕氣重，我們到那片桃林去摘幾隻野桃吧。&rdo;

&ldo;沒事，我就看看去，那邊好像還有荷花哎，咱們去摘幾個蓮子給林神醫吧。&rdo;我柱著棍子還是往湖邊趕。

他眼神慌亂，拽著我不放，我終於回過神來，看著他的眼慢慢道：&ldo;我的臉怎麼了？&rdo;

他默然地看著我，輕輕放開了我，我便柱著棍子挪到水邊。

那湖面平靜得如一面展開的巨大銀鏡，我微低頭，只見湖中一人長發糾結，面色蒼白如鬼，失血的嘴唇乾裂著，額角fèng了針，右眼蒙著紗布，是林老頭囑蘭生給我蒙的，怕突然受到陽光照射受不了，我便拆開那紗布，卻見那隻眼睛眼角盡裂，fèng了密密碼碼好多針，好似一條醜陋的蜈蚣盤曲在上面，偏又腫得像只青不青，紫不紫的核桃，我的心沉了下去，看來我的一隻眼睛極有可能瞎了，另一中眼睛變成了色盲，照這樣大的傷口肯定會留疤，也就是說我臉部估計有四分之一毀容了。

我本能地拾起湖邊一塊小石，想破壞我那卡席莫多倒影，可是有人比我更快，蘭生不知打哪兒抬起一塊比腦門大的石頭，高過頭頂扔了下去，立時我們倆混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