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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對許文珩說：&ldo;許先生，你可滿意？&rdo;

許文珩在林然怡臉上瞥了一眼，不甚在意，抑或是不甚忍心，他目光始終關切的落在一旁輪椅上，氣息越來越弱的唐棠。

&ldo;可以了嗎？&rdo;

許文珩擔心的問。

宋清霜點點頭，對林然怡笑得一臉和藹：&ldo;你是小霜的好朋友，要走了，還是走的明白點吧。&rdo;

藤蔓在空中扭擺著一分為二，風鈴般的小花像炸出的爆米花，挨挨擠擠的一團團冒了出來，漸漸爬滿兩個女孩的一頭一臉，林然怡在神智清醒的最後時刻，聽著宋清霜娓娓道來：&ldo;小然，你聽說過遷舍花嗎？長在我們家竹樓的窗外，年齡要比我們那個寨子還長，我和它不分彼此，活得一樣長……&rdo;

&ldo;小霜七歲那年，我在外面的大城市裡撿到她，遷舍花說，等我這個身體不行了，小霜正合適，就像現在，遷舍花說，唐小姐的身體不行了，你的正合適……&rdo;

&ldo;我這行當，看得是緣分，之前做過的那些都順順噹噹的，只有你這筆買賣，真不容易，你不是跟他分手了嗎，怎麼這個節骨眼上，他回來了，三次夢裡都被打斷了，再耽擱下去，唐小姐怕是要撐不住了……&rdo;

&ldo;睡吧，以後唐小姐會照顧你的身體，和你一樣愛惜自己，你和許先生看上去很登對的……&rdo;

林然怡已經無法再呼吸，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她來到了那間陰暗的衛生間，幽暗的燈光下，她站在鏡子前，將一支口紅反反覆覆塗抹在嘴上，她目光順著鏡中女孩嫣紅的唇瓣，一寸寸上移，終於看清了那雙她反反覆覆都不曾看到過的眼睛。

那是一雙冷色調的，玻璃珠一般死氣沉沉的眼睛，形狀像她的，目光卻是唐棠的……

記憶的洪水向她襲來，快樂的，不快樂的，絕望的，充滿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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