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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千山点了点头,“宅子在京中,等你好些了便带你去看。”
“只让我瞅一眼,不让我住么?”我忍着笑埋怨,“小气。”
晏千山咬舌:“你要住便住则是。”
“哦,那圣上就没嘉奖你姬妾美人其他的吗?”我咬了口藕片,问,“宅子里可是有藏娇?”
“没有。”他稍稍翘了翘嘴。
“怪无趣的。”我又夹起了一块放在嘴里,忽地又想到,“那月俸可是能买上几碟金玉麦穗糕?”
金玉麦穗糕是京城豪奢名点,一碟出价五十两。幼时晏紫曾与我提及,晏老爷也曾带回来一些给我们尝过。如今回忆那滋味,亦是余味萦绕口舌。
“倒是能买上三十日的肉包。”晏千山敷衍破了我极好的臆想,真真是同某个人一般黑心肠,且铁公鸡一毛不拔。
“我教导你这么多年,怎的也不懂得知恩图报,好好孝敬?”我气愤,伸了手掌便向他讨东西吃。
“子不教,师之过。”晏千山笑着对我说,倒是趁机握住了我摊开来的手掌,我摔了筷子以表愤怒。
想起从前晏千山不过豆点大,个子亦是没我高,小小的人儿握了拳头放在我面前,对我说:“小夫子,这个给你。”
“吃什么?”我放下手中的笔,用帕子擦了擦手,以为他拿糖给我吃,摊开了手心。
谁料到他晃了晃手,说:“我的手,拉手吗?”
我拳头握紧收了回去,哼了一声,坐回原处。
晏千山气愤,剜了我一眼。
待到第二次他拢着拳头出现在我面前,说是给我一颗杏仁糖。
我兴高采烈地摊开掌心,他将手合在我手上,数到了一二三,便是一溜烟地跑走了,我手心微微痒,低头一瞅,兀的瞅见手里停着一只金龟子,猛地一吓,手一挥倒翻了墨汁,染脏了我正在看的师父留下来的孤本小画。
气得我咬牙。
日头正旺,炎蒸毒我肠,可万里风不曾有,亦是无法飘飖吹我裳。亭外的绿塘摇艳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萍。树荫下知了吱吱叫,蝉躁不已,惹得我心烦意乱,额头上又出了一层薄汗。
想起方才晏千山背上不出汗,反倒略寒,心生疑惑,便问:“阿紫说你受了好些伤,你瞒着我?”
晏千山闻言稍稍踟蹰,兀自解了扣子,我连忙闭住眼,漏出一条缝偷偷瞅。
“你做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
“有些热。”他淡淡而言,我一下子泄了气般的放下手,他却像是戏弄了我一番,脸上一副好不自得的神情。
晏千山撇嘴说:“阿姊就是废话太多。”
“嗯嗯。”我点点头后又连忙摇摇头,“她是字字珠玑,金口玉言。”
“哼。”晏千山不屑。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小子又生了闷气。
我的关切全被他当做驴肝肺了,便也闷声将一碟子的糖藕全吃了,直到盘中再无东西可夹,终于是听他开了口,“谢禾,”他自嘲,“如今你应是唤作‘晏’禾了。”
“啊?”手中的帕子将嘴揩了一半,我愣住,以为他提及我方是晏府千金,与晏紫是亲姊妹,而他不应得“晏”这个姓,反倒是像了外人,便是宽慰道,“叫了那么多年的‘谢禾’,现在倘若那般叫我,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呢。”
晏千山唇角一僵,讷然一笑,“要是不自在,那就别叫了,你要是心里挂念着他人,又何必委屈自己。”
可没料到晏千山的本意却是意通上下文,指“我若嫁给他,便是随了晏姓,便也有御赐的宅子住了”。
“小山。”我皱着眉头,欲解释道。
“你也终究只愿做我的小夫子。”他笑开,我却是不忍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