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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提又猛地落了回去。
赵鸢和曹钦说完了话便回了偏院,路上遇见了拿着脏衣去洗的苏息,苏息也没说主子在做什么,只给赵鸢行了个礼就急急忙忙跑了,所以赵鸢一打开门,瞧见的便是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未着寸缕的顾相檀。
曹钦一个大老爷们儿,一年都来不了这里几次,自然没那么多讲究,房内除了些必备的日常用具,连装饰的器物都不见一个,更别说屏风什么的了,顾相檀正欲起身拿衣裳,忽听得身后门扉声响,立时整个人便一怔,慢慢回过头去,就见赵鸢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两人相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这般裸裎相对过,一时之间顾相檀只觉脑袋“嗡”得一懵。
下一刻,便见赵鸢猛然回身反手甩上了门,木门发出老大一声震动,桌案上的笔挂都仿佛随之颤了颤。
顾相檀呆站了一会儿,慢慢又坐回了桶中,再回神时水已快凉了,顾相檀这才起身收拾,从头至尾薄薄的窗户纸上都能映出一条负手而立的人影,如劲松一般直挺挺地站在外头。
半晌后,门扉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顾相檀穿着一身宽大的素袍对回来了的苏息说:“着人来收拾一下,”回头又见得站在门边的赵鸢,顾相檀尽量自然道:“我好了,进屋来吧……”
赵鸢面上已是一派淡然,好像方才顾相檀自他眼中所见的深沉目光不过是一晃而过错觉。
而当赵鸢的视线落到顾相檀背后披散的长发还湿漉着时,不由皱起了眉。
顾相檀在桌前坐下,正要回头让赵鸢也坐时,却忽觉一只滑腻的手自后颈穿过,撩起自己的长发,紧接着一条柔软的布帛便罩了下来,沿着发尾一点一点轻轻地摩挲,将那些粘连的水珠都一并抹去。
顾相檀初时呆了下,不过很快便又放缓了力道,软□子任赵鸢给自己擦头发。
赵鸢擦得很是仔细,细长有力的指尖一下下抚过顾相檀的头皮,无端便让顾相檀酥软了骨头,整个人都无力地半趴在桌子上了。
赵鸢目光在顾相檀脖颈后露出的一点莹白的细肤上略过,垂下眼继续动着手。
擦完了头发,赵鸢返身坐到了顾相檀身边,窗外便是一轮明月,顾相檀枕在手臂上,侧头瞧了瞧赵鸢的脸,又去看天上的月亮,幽幽问了句:“可是明儿就走?”
赵鸢“嗯”了声,说:“泸州关虽安稳平和,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曹钦能得空出来个几日,已是难得。
顾相檀点了点头:“你和你四哥还挺亲厚。”虽说赵鸢与侯炳臣、薛仪阳等也可见兄弟和睦,但是相较于曹钦,似是更来得亲近些。
赵鸢道:“我小时候还在京城,父王和三位哥哥在外奔忙,母妃前几年要掌管府上事宜,之后……”大王爷身死,王妃随着一起去了,留下尚且年幼的薛仪阳和赵鸢,还有嗷嗷待哺的赵则,“我和五哥便是由四哥时常照料。”曹钦比赵鸢大上□□来岁,正是像自己这般大时,他已是要看顾两个弟弟了。
也就是因着当时侯炳臣不在京中,曹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则被宗政帝抱走,赵鸢又被送去北向,时过境迁,却依旧成了曹钦心头难以消弭的芥蒂。
这么多年,尽管曹钦未言,赵鸢也能想象他是如何度日如年寝食难安的,而在赵鸢离京的隔年,曹钦便请命去泸州关从军了,没有任何人保荐,也无人带领,十年间,他从一个军中杂役做起,衔胆栖冰吃尽苦楚,多少次徘徊于生死关头才换得今日名动八方的御国威名,从来都只有自强不息,才能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在顾相檀的追问下,赵鸢难得说了些曹钦的事儿,又说了以前他们在京中兄弟间的相处,尽管语意平淡,尽管已是遥远,但顾相檀仍是可以心造出一方阖家康宁的美好景象来,就和曾经的自己所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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