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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妧瞧見那人微微頷首,鬆了口氣,想來他對此住處還是頗為滿意的。
一番折騰,此時已過亥時,素日裡這個時辰溫妧早已酣睡。一直繃著的弦在見到蕭昶平安時便鬆了,困意湧上,溫妧微微側身小手捏著絹帕掩著嘴角打了個秀氣的哈欠。
「蔣纓,你護送縣主回去早些安置。」蕭昶轉過身背著光,淡淡的看著她,光暈攏著他俊俏的面龐,帶著暖意。
蕭昶垂眼看著溫妧霧蒙蒙的杏眼一閃而過的欣喜,抿了抿嘴。
看著蕭昶神色莫辨的眼神,溫妧心不由跟著顫了顫,剛剛的暖意果然是錯覺。趕忙行禮道謝,領著人匆匆回了自己的船倉。
形色匆匆趕來的福安瞧著蕭昶面色凌厲的坐在案幾後面,修長的手指沒有規律的敲著案幾。疑惑地朝九方機使了個眼色,九方機搖了搖摺扇佯裝沒瞧見。福安瞪了他一眼,請安稟告:「啟稟郎主,奴才已經把傷亡人員和損壞的物件登記在冊,傷殘人員照例為其家人發放補貼。」
「嗯,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福安神色越發恭敬:「已經全部處理乾淨,消息已經傳回長安,其餘之事就與東宮無關了。」
「如此,甚好。」
這廂遠離長安的蕭昶砸下一道天雷,攪得長安天翻地覆。
那廂卻有人難以安睡。
說來也怪,不久前困意難擋的溫妧,收拾妥當上塌欲要安眠,困意卻莫名消失了。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宋嬤嬤輕步走近艙內,看見今夜守夜的南星倚在屏風邊,額頭一點一點地,無奈搖了搖頭。
靠近帳邊聽了聽動靜,輕語:「娘子。」
帳內傳出嬌語:「嬤嬤,你來陪我說會兒話。」
「哎。」宋嬤嬤掀開紗帳,坐在塌前的腳踏上。
「嬤嬤,你說今日是何人行刺太子殿下啊。」溫妧心緒未定。
宋嬤嬤笑到:「老奴不懂朝中大事,哪能胡亂猜測。」溫妧點點頭,「朝事變幻莫測,便是我腦袋想破了,怕是也想不到。」
「娘子莫要妄自菲薄,咱們娘子最是聰慧不過的了。」
聽宋嬤嬤說到此處,溫妧突然想起:「宋嬤嬤莫要忘了明日喚我給大母還有阿耶阿娘去信,好讓他們知道我今日救了太子殿下。」
若是今日太子在溫家船的附近出了事,即便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就怕有政敵拿此做文章到時溫氏一族都難逃干係。
宋嬤嬤看著溫妧嬌嫩的面龐:「娘子的聰慧與夫人真是相像。」
溫妧笑嘻嘻:「我是我阿娘的女兒,自是與我阿娘相像。嬤嬤你給我講講我阿娘吧!」
人到了宋嬤嬤這般年紀越是喜歡回憶,見溫妧想聽似是感概:「哎,夫人幼時在崔氏一族中並不得寵。親生母親早逝,父親又不管事,繼夫人又不是個賢淑的性子,與前夫人留下的女兒自是不對付的。幸而後來與咱們郎主定下婚約,日子才好過些。老奴看著夫人踏著尖刀一步步從幼小孩童長成如今的溫家冢婦,實屬不易啊。」
宋嬤嬤含著淚摸了摸溫妧的頭:「娘子得到菩薩的偏愛,眾人疼寵。不必像夫人那般辛苦,也不必像夫人那麼隱忍。」
溫妧聽的心酸:「好想阿娘啊,都有兩年沒有見到阿娘了。不知阿娘還記得我的模樣麼。」
「娘子又說傻話了,為娘的怎麼會不記得兒女的樣子呢。」宋嬤嬤被溫妧逗笑了。
溫妧賴進宋嬤嬤懷裡,軟聲撒嬌:「要嬤嬤拍著睡。」說著還在宋嬤嬤懷裡蹭了蹭。
「好,嬤嬤拍著睡。」宋嬤嬤手搭在錦被上,輕輕拍著。溫妧半盞茶的時辰都不到,便沉沉睡去。
次日,溫妧正在用膳,溫六郎便進來了。
「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