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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江寒郁過來的車還停在院子裡,初芮經過,沒有多看一眼,徑直走向大鐵門。
她做決定,向來都很乾脆。
既然梁韻白已經跟江家沒有關係,她作為梁韻白的女兒,實在沒有理由再留下。即使是這樣的暴雨深夜,她說走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初芮好不容易走到雕花鐵門前,推了推,發現推不動。借著外頭昏到幾乎看不清的路燈,她才發現門被鎖了。
旁邊的保安室,沒有亮燈,看起來沒有人。
通常來說,保安室的燈是徹夜亮著的,每晚都有人值守。
不久前江寒郁來的時候,也有保安給他開門——
停頓片刻,初芮嘗試著沖保安室喊:「有人嗎?請問有人在嗎?」
擔心自己聲音太小對方聽不到,她還特意放下行李箱去敲保安室的門。
可惜,無人回應。
這冗長的雨夜,似乎什麼人都沒有,只有她一個。
初芮重新回到鐵門前。
她望著突然被掛上的那把鎖,手指握緊傘柄,腦海閃過一個想法:有人不讓她走。
沒有那麼湊巧的。
平時能從裡面打開的門被上了鎖,保安消失無蹤——
世界上從來沒有這麼湊巧的事。
她想到了房子裡的那個男人。
忽然間,手臂的毛孔豎了起來,一陣一陣發冷。
初芮抬頭望向這不算太高的鐵門,暗自咬牙,收了雨傘。她提著行李箱往後退幾步,使勁全力用慣性將行李箱丟出鐵門外。
接著是她的雨傘。
最後是她自己。
初芮攀上鐵門,踩著雕花的紋絡,想翻出去。
如果房子裡面的那個男人真的不讓她走,那她就越要走。她的預感告訴她,那個男人很危險。
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可是初芮太高估了自己,同時也低估了這扇看起來不高的門。
只向上攀了一點點,她就因為踩錯了地方而從上面狠狠摔下來,下落途中右側小腿被尖銳的雕花刮到,刮出長長一條口子。
初芮摔在地上,滿身疼痛地坐起身,捂著鮮血淋漓的小腿。
現在的她很狼狽,全身都是濕的,雨水順著她的頭髮、沿著她的臉流下,身上的白裙已經濕透,裙擺也沾上了被雨水稀釋過的血。
疼,哪兒都疼。
摔倒的時候後背和肩膀疼,小腿的傷口也疼。
初芮按緊受傷的地方,怕血越流越多。
視線太暗,她無法檢查傷口到底有多深,只感覺到一陣陣針刺刀割般的痛感。
她有一瞬間的無措。
而恰恰在這時,她的身後傳來腳步聲,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在朝著她走來。
仿若一種危險的信號。
頭頂的雨忽然被遮住,有人將傘分了一半給她。
初芮受驚般抬頭去看,看到的是晦暗之中,格外清晰的一張臉。
江寒郁緩慢蹲下,視線跟全身濕淋淋的初芮保持著平視,轉而慢慢看向初芮受傷的小腿,和她被鮮血浸潤的裙擺。
他的神情太冷靜,初芮完全看不懂此時此刻的他到底是什麼表情。
「初芮,你走不了的。」
江寒郁聲音冰冷又鎮定,像是在告知什麼事實。
初芮倒吸一口氣,「你故意的,你故意讓看門的人走,故意鎖了門。」
「是。」江寒郁大方承認,這會兒臉上才有了一點點表情,好似是在笑。
「未來的江太太,我怎麼會讓她走呢。」
「……」
初芮忍不住吼他:「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