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2/3 页)

邊還有一人，從他方才的位置看不到，一襲青衫，站在馬車被初昇陽光拉長的陰影里，微微俯首，似乎在思索什麼。聽到高碩才之語，緩緩轉過頭來。李越驀覺眼前一亮，竟有種驚艷之感。自他在風定塵的身體裡醒來，觸目所見皆是美人。不必說衛清平與青琴之出色，就是長音、簡儀、呂笛等也是百里挑一的人材，早已經見美不驚。但眼前這安定侯素麵青衫立在那裡，俊美無疇，宛如畫中人一般，一時之間竟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這般的美人只應天上有，實在不該讓人間的萬丈紅塵來沾染。他正在發呆，安定侯已經徐徐深揖：&ldo;子丹見過殿下、高丞相。&rdo;聲音也如人一般，雖然語氣平淡卻極為悅耳。

高碩才嘿嘿笑道：&ldo;安定侯深居簡出，今日難得入朝，必定是見殿下微恙，特地探病來的吧？&rdo;笑容曖昧，更有露骨的垂涎之意。

柳子丹目不斜視，徐徐道：&ldo;子丹奉命於御書閣編修本朝史傳，現大半已成。前幾日曾送了幾本樣書至攝政王府，不知殿下可曾垂覽？&rdo;

李越這才琢磨出來為什麼這個柳子丹看起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的一雙眼睛黑如點漆，卻沒有活氣。雖然是在看著你，卻又像根本什麼都沒有看。宛如一尊美玉雕像，雖然極盡工妍，卻終究只是雕像而已。這會他已經記起來了，這個柳子丹就是上奏摺乞回鄉祭掃的西定質子安定侯，也是那天晚上送了書來讓他吼回去的那個倒霉蛋。據密室中資料記載，柳子丹生母只是個普通宮女，偶沾雨露，繼而有孕。柳子丹為諸皇子中最幼者，卻是天生聰慧，五歲成詩，七歲成文，十五歲才名滿天下；且他天生身帶奇香，國人皆呼之為&ldo;香公子&rdo;，為天下所奇。其母因子而貴，升為紅妃，卻是盛年而卒。風定塵攻取西定，便將這名滿天下的神童帶回都城做了質子，封為安定侯，欽定於御書閣內編校西祁史傳。

李越心裡琢磨，嘴上敷衍：&ldo;哦，那幾本書麼，本王尚未及細看……&rdo;

柳子丹似乎並未聽出李越的敷衍之意，依然徐徐道：&ldo;如今成書均在御書閣內，殿下若無他事，可否現在前往一覽？&rdo;他說話的時候，面對著李越，眼光卻垂下，並不看李越的眼睛。李越想了想，點點頭。西定災荒，正好這個西定質子在，不妨問問他。

高碩才嘿嘿笑道：&ldo;殿下有事，老臣先告退了。&rdo;笑容之中滿是曖昧之意。柳子丹仿佛沒有看到，不疾不徐地抱手一揖：&ldo;丞相請自便。殿下，請隨我來。&rdo;

御書閣在皇城東南角，一路上幾乎沒遇到什麼人，極為幽靜。御書閣內更是寂無人聲，四面全是浩如煙海的書籍，屋內擺了七八張書案，每張案子上都備了筆墨紙硯，書案邊也堆滿了書，幾乎無處落腳。柳子丹一路上都走在李越之前，到了門前卻停了下來，待李越先進了屋子才跟了進去，反手推上門，插了門栓，抬起頭來正視李越，道：&ldo;你什麼時候准我回西定祭掃？&rdo;

李越看他關門，已經猜到必有蹊蹺，卻沒料到柳子丹一抬頭，幾乎像是變了個人，剛才平淡無波的黑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聲音里更帶著難以壓抑的憤怒。只是他此時雖然憤怒，卻添了幾分活力，遠比方才的冷淡模樣吸引人得多。李越居然被他的變化看得呆了一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鎮定了一下，反問道：&ldo;你想回西定？&rdo;

柳子丹的臉突然漲得透紅，迅即又褪成蒼白，突然伸手到腰間一抽，青絲腰帶應手而開，淡青色長衫雲彩般滑落在地上。他面色更白，伸手又去解裡衣上的盤扣，口中一字字道：&ldo;明天，讓我回西定！&rdo;雙手一掀，裡衣上的扣子四下迸開，玉雕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