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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他究竟在堅持些什麼，就算整本書的字都會寫了，不能知曉其義，對他來說這就是一本鬼畫符。

她瞧著他低著頭可憐巴巴的模樣，便湊過去瞧了一眼，看他手指點著的字道：　 &l;這個字念容，你們人有句話說的好，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這裡頭便有這個容字。&r;

他低著頭默然，胭脂安慰道：&l;你這官家律法太過無趣，還是青衣唱的戲有趣，等你死了我們一道去聽吧，反正你這牙籤似的身板也撐不了幾年。&r;

他看著那個字，嘴唇輕啟念道：&ldo;容？&rdo;

胭脂瞪圓了眼睛看著他，他識字？

&ldo;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rdo;他頓了頓像是琢磨了一遍，不得其意便抬起頭一臉不解的看著胭脂：&ldo;聽不懂。&rdo;

胭脂：&ldo;……&rdo;

胭脂：&ldo;！！！&rdo;

胭脂一下彈離他身邊，死死貼著灶邊，把他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掃了一遍，雙目驚恐得看著他，顫巍巍道：&ldo;你看得見我？&rdo;

他眨了眨眼。

&ldo;在林子裡就看見了？！&rdo;

他一臉無辜的點頭。

胭脂疑道：　&ldo;既然看到了我，又為何裝作看不到？&rdo;

小兒面無表情道：&ldo;我怕。&rdo;

這確實該是一個小兒該說的話，只是和這副表情有些不搭。

她頓了頓，很是疑惑：&ldo;我長得這般面善，你怎麼會怕呢？&rdo;

小兒明顯噎了一噎，想是沒見過這般不要麵皮的鬼，這會兒倒是有了幾分好奇：&ldo;你是鬼嗎？&rdo;

胭脂緩過勁，想要扳回點顏面，便換了個舒服姿勢翹起了二郎腿，挑了挑眉傲然道：&ldo;鬼？我可比鬼厲害，亂葬崗的鬼有八成都被我揍過，有七成半都是哭嚎而逃&rdo;

她第一次見陰陽眼，還能和凡人說上話，這是一件多麼讓鬼羨慕的事，這要是讓亂葬崗的那群孤魂野鬼知道，還不得飛奔而來圍著她說上三天三夜，直說得口吐白沫而亡……

小兒：&ldo;……&rdo; 要是可以他還是蠻想看看鬼哭嚎而逃的模樣，想必會很有趣。他彎了彎嘴角想露出個笑模樣，可一想到自己這般處境，又有什麼資格笑，嘴角片刻就落了下去。

胭脂見他一副連笑都不會的模樣，問道：&ldo;怎麼了？&rdo;

小兒眼神黯淡，搖了搖頭。

胭脂默然，若是讓她住在這樣的棚子裡，她也是笑不出來的。

她看著他手撫著書面便問一直都想問的問題：&ldo;你為何要識字？&rdo;

他低下頭看著書面，手在書面摩挲，&ldo;村裡的夫子總對他的弟子說，學問好的才能出人頭地。&rdo;他頓了頓，眼底有些黯然道：&ldo;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rdo;

他才六歲，不是十六，也不是六十，不過一個小娃娃，眼裡卻滿是荒涼。

胭脂在亂葬崗見過這麼多是是非非，知曉有些事情就是註定的，他就算學富五車又能如何，他這樣的出身，但凡有點眼見兒的官都不會讓他入仕，只怕上頭忌諱牽連自己，非親非故何必為旁人冒這個險。

更何況官場險惡，明爭暗鬥無數，仕途不是光靠才華就能走得通的路。

胭脂看著他欲言又止，他確實沒有別的路可走，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