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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兩、三秒什麼都沒發生,我們以為自己多心,下一秒,伏兵一口氣從水田的泥漿里竄出來,數量應該有好幾百隻;牠們掏出藏在稻田裡的武器,知道再也瞞不下去,弓箭與火槍全部齊發。不過從埋伏被發現的時點開始,化鼠們已經居於下風。
燃燒的稻梗照亮了敵軍的位置,習慣黑暗的牠們反而一時眼花撩亂。箭矢槍彈大多從我們頭頂上掠過,僅有幾發打中船身。
另一方面,我們四人在水田起火後不再有後顧之憂,開始發動無情攻擊。大家內心充滿恐懼、憤怒與仇恨,紛紛創造出割喉、敲碎頭骨、折斷腰椎、捏爛心臟的殘忍意象,空間不時發出咒力互相干涉的虹彩閃光,但沒人在意。我們徹底投身殺戮中,腦中充斥唯一執念,要殺得牠們片甲不留。
即將迎接秋收的水田滿是稻穗的爆炸聲與化鼠的垂死哀嚎,血染成鬼哭神號的地獄。
「夠了!大家住手!」
過了十分鐘以上,覺大聲制止我們,田裡的稻穗幾乎被燒個精光,敵人沒再反擊。
「殺光了嗎……?」藤田先生激動不已,挺起身子問。
「是啊,敵軍應該全死光了。」覺回答。
當火焰自然熄滅在水田的水裡,四周又恢復一片黑暗,空氣中充滿焦肉的惡臭。
「我……我竟然……」岡野話聲一頓,從船舷探出頭嘔吐。
「這也沒辦法,岡野妳放鬆點,本來就沒人想做這種事,就算要殺的是化鼠也一樣啊。」
我撫著岡野的後背安慰她。
藤田先生也反覆喃喃自語著:「放輕鬆,沒事沒事……」接著像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向倉持大喊:
「餵!倉持!你怎麼啦?沒事吧?」
但等半天,都沒有回應。
「怎麼了?」藤田先生疑惑地問。
「不知道,希望別被流彈波及。」
「應該沒有化鼠了吧?是不是去看看比較好?」
「也是,不過可能還有同夥躲在醫院裡?」
「嗯……也對,那該怎麼辦才好?」
藤田先生在出發的時候還是領隊,現在完全靠覺指點,而他本人應該覺得是以長輩身分徵詢年輕人的意見吧。
「我去。」
「真的?你行嗎?」
「覺!你在說什麼啊!」我不禁大喊。
「沒事啦。伏兵已經全軍覆沒,不會再被誰從背後偷襲了。」
「話是沒錯,不過……」
「你們就掩護我吧。」
覺默默下船,腳步沉穩地走向醫院玄關,謹慎地檢視大洞周圍狀況,然後回過頭。
「倉持他不在這裡,可能到更裡面去了。」
「這樣啊,你能不能看得更仔細點?」
藤田先生輕聲細語地要覺深入險境,這令我火氣上沖,絕對不能坐視有人要讓覺涉險。
「不行,我們要叫支援來!一個人走進建築物太危險了。」
「可是大家現在都很危險吧?找人支援應該也找不到。」藤田先生像在告誡我。
「請不要躲在安全的地方說這種不負責的話!那你要不要自己進去看看?」
我一步也不肯讓,藤田先生只能摸摸鼻子放棄。
「覺!千萬不能往裡面去!」
覺有點猶豫,最後還是不情願地回頭。
「可是這樣下去沒完沒了啊,早季。」
「你死了就有完了嗎?」
我的口氣一定很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