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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年年一雙靈巧的素手下,已經完全認不出月餅原來的模樣。隨後,她從桌肚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後選了一張淡黃色的小卡片,「客人要寫些什麼嗎?我也可以代筆的哦。」
旁邊的兩個男人都被她一番舉動弄懵了,客人隨即感嘆,「真是巧思。」
他本想推辭,但看著那小巧的卡片,心中千言萬語在涌動,最後化為一聲嘆息,「麻煩姑娘代筆,就寫……平安喜樂,萬事如意。」
「好。」方年年寫下八個字,字跡工整娟秀。
小卡片寫好後就插在綢帶上,怕丟了用一枚小小的大頭針別了一下。這一套,都是她找人做的,年年做月餅都有不差錢的要精裝,今年這生意沒做成,盒子都留了下來。
沒事兒,不會堆著浪費的,方年年會想辦法將這些都用掉。
送走了客人,方年年就讓沈宥豫關門落鎖,為中秋夜宴做準備啦!
大概這麼幾日被指使多了,沈宥豫心有百般不願,也開始認命地幹活。看著方年年在櫃檯那兒把剩餘的東西收拾起來,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放棄了。
很想給母妃送上一盒月餅,但一旦送入宮中,母親就有許多問話,他都不知道怎麼說明自己現在的處境。
待人寬和的母后身體常年抱恙,有了血蓮子一定能恢復健康,母妃也能少憂愁許多,太子哥眉間的愁緒亦能消失。
是應該找個時間,和臭丫頭說血蓮子的事兒。
沈宥豫如此想著。
前門已關,店中多了些許清冷。後院熱火朝天,就連最小的方承意,也在幫忙。他披散著濕漉漉的頭髮,塔娜幾次想鎮壓兒子,讓他弄乾布巾擦擦。
方承意每次都應了,但每次都不做。
塔娜沒抽出手來,方年年來後她擦了擦手,抓過兒子擦頭髮,「一天天的真是不省心,生你還不如養只羊羔,長大了能吃肉能喝奶。」
方承意吐了吐舌頭,調皮地不當一回事兒。
塔娜部落受難的時候傷了身體,養了好幾年才生下方年年,當心當肝地護著,夫妻二人就沒有想著生二胎。誰曾想,方承意投到了肚子裡,沒奈何,生吧,就生了個不省心的孽障。
被娘親「粗暴」地對待,方承意呲牙咧嘴,頭髮被擦得臉都變形了。
「阿姐,救命。」
方年年嘲笑弟弟,「該。」
她看水缸空了,朝窗外喊著,「沈宥豫,提水,把水缸放滿了。」
沈宥豫以目問之,為什麼是他?
方年年看懂了,小小地翻了個白眼,「大少……俠,麻煩看看,現在就你空著呢。」
中秋宴做的菜多,全家都在忙碌,阿爹方奎在殺魚,方大牛在洗菜,塔娜收拾了兒子後就開始切菜,方小弟在淘米。的確,就沈宥豫無所事事,抱著胳臂等吃飯。
在這個家裡待上幾日,沈宥豫就明白一個道理,家務事兒不單單是女人的,誰有空都要幫忙,比如砍柴、挑水、撿木炭,體力活男人要提前做。在家裡,不是張嘴等吃飯就可以的,每個人都要付出勞動,參與其中。
大概是麻木了,又或者是羨慕這樣和樂的家庭生活,沈宥豫在方年年催了自己後沒有懟回去,而是拿了提桶去打水。
水是半天都沒有提出來,打井水有一點技巧性的。
沈宥豫,「……」
方小弟嘆了口氣,大俠都是這樣不事生產的嗎,他好憂慮,感覺江湖要完。
「這樣,這樣,你看,手腕上使個力水就有了。」方小弟沒有托大打滿滿的一桶水,到時候就不是他打水,是自己大頭朝下栽進井裡了。
提了小半桶水上來,方小弟拍拍沈宥豫的胳臂(肩膀拍不到),語重心長地說,「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