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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突然笑了起來。她笑得並不自然，但是聲音倒挺清脆，但一下子她就不笑了，她說：&ldo;擦掉了。&rdo;

男人問：&ldo;你用過的酒杯呢?&rdo;

&ldo;也擦掉了。&rdo;聲音很平靜。

&ldo;你把他的指紋印上去了?&rdo;

&ldo;印上去了。&rdo;

男人沉思了一會兒：&ldo;也許你還騙不過那些人。&rdo;他說，&ldo;死人的指紋很難印得那麼好，能騙過內行人。你還擦過別的地方嗎?&rdo;

&ldo;沒有。噢，亞歷克斯。請你別這麼殘酷，好不好?&rdo;

&ldo;別再演戲。叫我看看當時的情況：你站在哪兒，怎麼拿著槍?&rdo;

女人看來沒有照他的話做。

&ldo;別管指紋。&rdo;摩尼說，&ldo;我會印得更好一點兒。比你幹得內行多了。&rdo;

女人從門帘外邊走過去，我看見她了。她穿著一件淺綠色裙子，一件黃褐色便裝上衣，頭上包著猩紅色頭巾，頭巾上繪著一條金色小蛇。她的臉上滿是淚痕。

&ldo;把槍撿起來。&rdo;摩尼對她吼道，&ldo;讓我看看。&rdo;

她在椅子旁邊彎下腰，拿起槍。她用槍瞄了瞄帷簾的開口，又瞄了瞄房門。

摩尼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連身體也不動。

金黃頭髮女人的手哆嗦起來，手槍在她手裡上下顛動，像在跳舞。她的嘴抽搐了一下，拿槍的胳臂垂下來。

&ldo;我下不去手。&rdo;她氣喘吁吁地說，&ldo;我應該把你打死，可是我下不去手。&rdo;

她把手張開，手槍&ldo;砰&rdo;的一聲掉在地板上。

摩尼的身影很快從簾幕的開口處走過去。他把那個女人一把推開，又用腳把槍踢回到原來的地方。

&ldo;你下不去手。&rdo;他粗聲粗氣地說，&ldo;啊，你下不去手。你現在看我的。&rdo;

他掏出一塊手絹，俯身用手絹墊著拿起槍來。他在槍上按了一下，把槍上的小門打開。他的右手伸到衣袋裡，捏出一顆子彈。他用手指尖捏著子彈，把它安到子彈夾里。這個動作他一連做了四次，最後把槍上的小門關好，把手槍放在地板上。他把手絹裝進衣袋，直起腰來。

&ldo;你沒法用那隻槍打我。&rdo;他說，&ldo;因為剛才槍里的子彈已經打光了。現在我又把子彈裝上了。子彈匣的位置也安對了。從裡面射出過一顆子彈。槍上有你的指紋。&rdo;

女人靜靜地站著，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ldo;我剛才忘記告訴你了。&rdo;他說，&ldo;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已經把手槍擦了一遍，為了能讓你的指紋清清楚楚印在上面。我做事從來都是非常徹底的，懂不懂?&rdo;

女人低聲說：&ldo;你想把我弄進去嗎?&rdo;

我在簾幕後面只能看到摩尼的後背。他穿著一身黑衣服。我猜想他臉上現在一定帶著獰笑。

&ldo;是的，安琪兒。我是想把你交給警察。&rdo;

&ldo;我懂了。&rdo;她說，目光平靜地盯視著他。她的一張歌女的漂亮臉蛋上突然顯出嚴肅、莊重的神色。

&ldo;我是要把你交給他們，安琪兒。&rdo;他一字一頓地說。看來他對現在演的這齣戲很感興趣，&ldo;有的人會替我難過，也有的人會嘲笑我，幸災樂禍。但這無損於我經營的生意。一點兒影響也沒有。這對我的買賣反而是件好事。出一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