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3 页)

&ldo;站那兒別動！&rdo;小烏鴉快速瞥了一眼顧臻方向的斜上角，輕聲說，&ldo;那裡有一個小攝像頭，你替我擋住。&rdo;

&ldo;你又要整什麼么蛾子啊？&rdo;顧臻咬牙切齒，&ldo;這牆看著不結實，我怕等下會裂開。如果真裂開了，我摔下去之前肯定會拽住你。&rdo;

&ldo;你想像力還挺豐富。&rdo;小烏鴉蹲下身，一隻腳跪在地面，由下往上看他，&ldo;如果真裂開，你肯定拽不住我。我速度比你快。&rdo;

顧臻：&ldo;……沒人性。&rdo;

&ldo;我是妖怪呀。&rdo;小烏鴉洋洋得意。

他在小挎包里摸索一陣，掏出一本金色的大開本精裝硬殼冊子，小心翼翼攤開，放在地面上。

冊子的紙張質量非常好，翻動時有淺淺的流光轉過，紙面略有些泛黃，給人一種歷史沉澱的厚重感。

此時冊子翻開了扉頁，上面密密麻麻鋪滿了井然有序的灰點。小烏鴉修長的手指從頁面上拂過，被他碰觸的地方，灰點不安分地躁動，待他手指離開，又統統恢復原狀。

&ldo;這是什麼書？&rdo;顧臻問。

&ldo;《萬妖名冊》。&rdo;小烏鴉說著，又伸手進小挎包里摸出一支狼毫筆、一瓶金粉、一塊朱紅色的石頭，還有一瓶淺藍色的&ldo;墨水&rdo;。

&ldo;……你這小挎包，容量有點大啊。&rdo;顧臻說。

小挎包目測男人手掌大小，就顧臻看到過的，小烏鴉已經掏出過手機、手絹、口罩、書冊、筆、金粉、石頭、墨水，指不定他頭上戴的鴨舌帽也是裡面掏出來的。

&ldo;這叫&l;如意乾坤袋&r;，內有小乾坤，可納世間萬物。&rdo;說話間小烏鴉又掏出一把食指長短的鋒利短刀，&ldo;接下去我要做正事了，你別和我說話。&rdo;

小烏鴉把朱紅色石頭丟進金粉瓶中，又往裡倒入一點藍&ldo;墨水&rdo;，然後蓋上瓶蓋，左右晃動。朱紅色石頭在晃動中被打碎成紅色粉末，與另外兩種色彩互相交融，很快混成黑色。小烏鴉卻沒停下，繼續晃動，沒多久後，黑色又漸次分離，又重新分作金、紅、藍三道，相互糾纏，相互獨立。

配好色後，小烏鴉拿起狼毫筆，浸入三色墨中，隨後將色彩均勻塗抹在書冊的扉頁上。三色墨落在紙面，沒有隨之蘊入，倒如同天邊變幻莫測的雲彩，一會兒變成蜘蛛、一會兒變成大鳥、一會兒又變幻出老虎獅子的模樣。

顧臻心中好奇，雙眼盯住書冊一眨不眨，渾然忘記了自己&ldo;恐高&rdo;的處境，好像就是專門來看小烏鴉作畫的。

小烏鴉塗完顏料後，將狼毫筆放置一邊，之後又用左手兩隻手指夾住那柄短小鋒利的食指刀，往右手心輕輕一划。

鮮紅的血液伴隨著顧臻的輕呼湧出，沿著掌心紋路往下流動，滴落在書冊扉頁上。與此同時，小烏鴉手心的劃傷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睜眼閉眼的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滴落在書頁上的血滴與三色墨相觸後，墨水盪出微微波紋，緩慢沁入紙張中，片刻功夫後，書冊的紙面又恢復了原本的泛黃色彩。

一切仿佛回到原點，顧臻正奇怪小烏鴉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便見復原的扉頁上，原本井然有序的灰點，在紙面上毫無規律地到處亂竄，在亂動一番後，停在各自應該在的位置。

每有一個灰點停止竄動，隨後就會亮起，泛出或淺藍或淺黃的微光，頃刻間，整面扉頁上的灰點盡數亮起，乍看之下雜亂無章，細瞧卻又亂中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