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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跟我為什麼會變成好朋友?&rdo;

&ldo;應該是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吧。&rdo;

&ldo;就這樣嗎?只是人口統計學上的巧合?沒有精神上的契合?&rdo;

&ldo;據我所知沒有，我只知道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rdo;

&ldo;是什麼?&rdo;

&ldo;沒人想跟我們成為好朋友。&rdo;

車子轉過幾個彎，車內一片靜默。

&ldo;除了崔斯可之外。&rdo;哈利說。

愛斯坦哼了一聲：&ldo;他腳趾會放屁，臭都臭死了，沒有人坐在他旁邊可以受得了。&rdo;

&ldo;對，&rdo;哈利說，&ldo;我們很能忍。&rdo;

&ldo;這我們很在行，&rdo;愛斯坦說，&ldo;可是我的天，他真是臭到爆。&rdo;

他們一起笑了起來，笑聲溫柔、輕快、哀傷。

愛斯坦把車停在褐色草地上，讓車門開著。哈利爬到碉堡頂端，坐在邊緣，雙腳垂盪。車門內的喇叭中傳出美國搖滾歌手布魯斯&iddot;斯普林斯汀的歌聲，唱著某個暴風雨夜晚的拜把兄弟與必須遵守的誓言。

愛斯坦遞了一瓶占邊威士忌給哈利。城市傳來一聲孤單的警笛聲，警笛聲揚起又落下，最後疲軟無力，消逝無蹤。酒精刺激哈利的喉嚨和胃，令他嘔吐。第二口好多了。第三口非常滑順。

美國鼓手馬克斯&iddot;溫伯格(ax weberg)的鼓聲聽起來像是要摧毀鼓皮。

&ldo;我總覺得我應該要有更多懊悔才對，&rdo;愛斯坦說，&ldo;可是我一點兒也不在乎。我想自從我有意識以來，我就接受自己是個邋遢的人。你呢?&rdo;

哈利沉思片刻：&ldo;我有很多懊悔，可能是因為我對自己期許很高，事實上我想像自己可以做出不同的選擇。&rdo;

&ldo;但是根本不可能。&rdo;

&ldo;當時不可能，可是下一次，愛斯坦，下一次可能。&rdo;

&ldo;這種事發生過嗎，哈利?在他媽的人類史上發生過嗎?&rdo;

&ldo;沒發生過並不代表不可能發生。我不知道如果我放手的話，這個瓶子會落下。操，這是哪個哲學家說的?霍布斯?休謨?還是海德格爾?反正是一個首字母是h的瘋子說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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