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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后来又去纽约,珍在纽约《巴黎评论》季刊工作。随后回牛律。暮春和整个夏天,在牛津住的时候较多,工作也更集中。7 月,犹豫和傍徨的心情消退。8 月下旬完成初稿时,自觉这部新作又悲哀又好笑。
《小镇》把福克纳带回到20 年代末写的《亚伯拉罕神父》,带回到《院中骡子》(1934)一类的作品、带回到1938 年给罗伯特·哈斯的信中开列提纲的那一部作品。《寓言》花很长时间写成,《小镇》则花很长时间酝酿,有些段落反复推敲、谈论了30 年,他不愿意承认此书反映自己“厌倦”了那一个虚构的王国,但承认也许是“搁得太久”而显得“有些陈旧”。
事实上,《小镇》反映了读者感受到的、福克纳在采访时谨慎地、在书信中较公开地承认的一个现象:兜了一圈回过身来写它时,不仅年纪老了,人也累了。《小镇》中最动人的一段是尤拉·瓦纳·斯诺普斯在38 岁时自杀。
尤拉在《小镇》中和《村子》中一样,宛如性欲的化身;不过在《小镇》中不再像头野牛,显得庄重些。她变成一个悲剧性人物。她的自杀一半是为了挽救女儿的名声,但也是因为在她那贫乏而贪婪的天地中没有一个值得爱、值得为之而活的人。拉克利夫说:“她活得腻烦了。她爱过,大有爱和被爱的涵容。她试过两次,两次都没能找到一个有强壮体魄可以承受她的爱、赢得和配得上她的爱、甚至有足够勇气接受她的爱的人。”可是,和尤拉的新生一样,作品显得不平衡。一半原因是厌倦,一半原因是构思斯诺普斯传奇的人和写作《小镇》的人之间脱节。我们在《寓言》中感到的紧张是意图和天才之间的矛盾,最明显不过地反映了福克纳违背自己的天赋而写作的后果。其基本思想和意图却是一致的,从构思到完成都是抽象的、说教的。《小镇》则相反,天才和基本思想是一致的,是最初构思时的主要内涵之一。除了精力衰退这一个原因外,它还坏在意图分裂——写作时的意图不同于构思时的意囹。如果说《寓言》说明福克纳力求成为另一种类型的作家没有完全成功,《小镇》则说明这一变化实在巨大。
虽然《村子》中的充沛的精力和明快的笔调有时也出现在《小镇》中,那也只是在早先写的几段中,如《院中骡子》,或者在早先采用过的素材中,如拉克利夫苦着脸坚决反对弗莱姆向萨托里斯银行总裁一职进军,他在加文·斯蒂文斯和查尔斯·马利森的协助下,继续不断地阻挠弗莱姆。但是《小镇》中只有两个女人——
尤拉和她的女儿林达,——福克纳自称特别为之骄傲。他仍对弗莱姆和斯蒂文斯感兴趣,对拉克利夫有感情,但是尤拉找不到爱、找不到归宿,使他感动最深。尤拉虽然没有凯蒂的求生意志,但是有凯蒂的爱的涵容;她是因为找不到所需要的东西,绝望心碎而死。林达也在好几点上颇有意思,包括她同其他人物的相似:她的出身不明,令人想起昆丁小姐;其他方面像琼·威廉斯;她的导师加文·斯蒂文斯则像菲尔·斯通和威廉·福克纳。斯蒂文斯和菲尔·斯通一样是高高身材、能说会道的律师,但是是个失败的教师。他要照顾自己的名誉和林达的名誉,他知道自己受托监护的林达年纪很轻,因此努力把自已对林达的感情加以疏导,纳入正道,犹如福克纳一度把自己看成琼的父亲兼导师。他要指导她阅读,塑造她的思想和命运。他感到拘束,因而认为林达也感觉压抑;不久,他便不止是养育女儿的父亲、教导学生的老师,更是一位骑士,还要做她的情人。作为骑士,他要解救那囚禁于礼教之中的少女;作为情人,他不仅要解救她、塑造她,更渴望占有她。
在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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