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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清將晾乾墨跡的紙張收攏成一堆，撩起眼皮看了江曉寒一眼，淡淡地道：&ldo;別逗孩子。&rdo;

&ldo;誰的徒弟誰疼。&rdo;江曉寒誇張地嘆了口氣，從桌角摸過自己的摺扇，握在手裡敲了敲手心，說道：&ldo;陛下不是三四歲的孩子了，這事兒若是他一時興起，時間長了他自會失去興趣，也就那麼算了。但若這真是他藏在心裡的執念，那你勸也沒什麼用。所以無論如何，這事兒都沒什麼可說的必要。&rdo;

&ldo;可‐‐&rdo;景湛搖搖頭，他似乎對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一句話在嘴裡滾了三遍，才艱難地吐了出來：&ldo;義父可知這消息我是從哪聽來的。&rdo;

&ldo;不是你自己猜著的？&rdo;江曉寒反問道。

&ldo;一半一半吧。&rdo;景湛說：&ldo;其實我本也不敢往這處想，後來從仁壽宮那聽見了些消息，兩兩一合才猜出來。&rdo;

&ldo;那就更好了。&rdo;江曉寒說：&ldo;若說這普天之下，有誰在這時候最想幫陛下保守秘密，那定是太后娘娘無疑了。&rdo;

景湛：&ldo;……&rdo;

&ldo;我問你，阮茵與寧衍作對，是想做什麼？&rdo;顏清忽然道。

哪怕是說起先帝，顏清也從來都是直呼其名，江曉寒早聽習慣了，此時只當聽不見。他從顏清手裡接過收拾了一半的那疊紙，接著顏清方才的動作將其用麻繩釘好。

&ldo;早些年，大約是想從陛下手裡把皇位搶回來。&rdo;景湛下意識說道：&ldo;現在……陛下已經大了，安慶府地方不小，可無論糧草儲備還是兵力其實都不足以支撐&l;造反&r;這樣大的事，所以哪怕她們母子兩個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能力了。&rdo;

&ldo;那可不一定。&rdo;江曉寒朗聲笑道：&ldo;自古以來，謀朝篡位可不是只有舉兵造反一條路走。&rdo;

&ldo;再不就是皇帝德行實在有虧，以至於觸怒上天，所以長輩可以聯合宗親來逼迫皇帝退位。&rdo;景湛不可置信地說：&ldo;可陛下這……肖想自己叔長，還不夠大逆不道嗎？&rdo;

景湛自覺正問到點上，江曉寒卻偏偏不答了，只笑著道：&ldo;問你師父。&rdo;

他輕巧地一句又將問題拋了回去，仿佛方才打岔的不是他一樣。

&ldo;德行有虧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端看龍椅上的人手腕如何，是否坐得穩。寧衍這事沒有證據，說破大天，也頂多是多在野史上描一筆。除非阮茵帶著幾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爺抓姦抓到他倆床上去，否則寧衍若想要反擊，有太多反擊的手段了。阮茵不是個一味蠻幹的蠢人，不會做這種事。&rdo;顏清說：&ldo;所以話說回來，若說現在世上有誰最盼著寧懷瑾和寧衍搞到一起去，那定是阮茵無疑了。&rdo;

&ldo;噗‐‐咳咳咳。&rdo;江曉寒一口茶沒咽下去，就被顏清這驚世駭俗之語驚了一跳，嗆得的厲害。

顏清：&ldo;……&rdo;

顏清打住話頭，伸手過去替他順了順背，沒好氣地問道：&ldo;你年歲多大了？喝口茶還能嗆著。&rdo;

江曉寒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ldo;你師父話糙理不糙。&rdo;江曉寒順過了一口氣，接著顏清的話頭說道：&ldo;所以說，你實在不必替陛下操這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