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第1/2 页)
寧衍也不敢再去想自己這樣一個&ldo;不知廉恥&rdo;的侄子在他心裡到底還有多少分量,寧懷瑾的避而不見究竟是為了保護他,還是因為已經不想再見到他了。
他這三個月以來一直強逼著自己不要去想寧懷瑾,人心易動搖,在這種前有狼後有虎的關口,寧衍不想給自己埋下任何隱患。
可他還是像是重新回到了三年前剛剛得知自己心意的那段時間,每日都要被懷疑和自厭見縫插針地連番招呼一遍。
唯一不同的是,現在的他比三年前的目標明確,也堅定得多,總能在這些愁緒出現的當口就將自己往回拖。
可寧衍自己心裡清楚,他一直避而不想的事兒終歸是橫在那裡,不會無緣無故地自己消失。
寧衍自認他選了這條路便不會後悔,可他不怕陷阱,也不怕背後的暗箭,唯一怕的卻是當他按自己的心意掃平了&ldo;障礙&rdo;之後,會發現這些障礙都不是寧懷瑾拒絕他的理由。
如果當真是這樣,那他將應如何自處。
寧衍忽而發覺自己的心緒陷得有些深了,他閉了閉眼睛,伸手捏了捏鼻樑,用這種小動作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從而從那種情緒中抽離出來。
這招是他早先琢磨出來的,這些年下來已經用的爐火純青了。
他沉默得有些久了,常建白看不出他是走神了還是在思索,猶豫了片刻,與管宏才對視一眼後,輕聲喚道:&ldo;陛下?&rdo;
&ldo;‐‐做兩份章程吧,備一份左相的,再備一份恭親王的。&rdo;寧衍說:&ldo;皇叔若起不來身,就讓老師頂上。&rdo;
及冠是大日子,一生也就這麼一次,寧衍還是希望寧懷瑾能來冠禮的。
可他也又清楚,寧懷瑾躲他還來不及,大概率是不能來的。只是理智雖然如此,寧衍到底存了點僥倖心理,想著若有萬一呢。
‐‐那就算賺了,他自嘲地想。
外頭不明真相的臣子們搞不清寧衍和寧懷瑾中間到底再打什麼啞謎,面前的兩位大人也是一樣。說到底,就算是再怎麼做局,寧衍及冠這樣大的事兒,寧懷瑾於情於理都不能不出現。
可從寧衍的話頭來看,仿佛他也不能確定寧懷瑾到底會不會出現似的。
管宏才不敢多問,私下扯了扯常建白的袖子,示意他趕緊見好就收。常建白守著宗廟禮儀這一畝三分地十好幾年,人也不是蠢貨,忙就坡下驢,跟管宏才一起告退了。
之後的事兒與寧衍想得差不多,太常寺的帖子送進恭親王府後仿佛石沉大海,既不見王府有人來太常寺商議章程,也不見寧懷瑾進宮走動。
三月初十那天,阮茵身邊的大宮女非要出宮採買,說是阮茵一時興起,想吃春秋樓的炸酥魚。因著已經過了女官出宮的時辰,禁衛拒絕放行,還鬧出了一點小小的事端。
當時禁軍指揮使回到寧衍面前,寧衍正被春稅搞得焦頭爛額,也不想落個苛待嫡母的名聲,便隨口叫人放她去了。
阮茵最近安分不少,寧衍也願意給她個母子面子,在這些小事上便不怎麼駁她。
恭親王府一直閉門不出,越臨近及冠的日子,禮部和太常寺兩頭也大概摸清了情況‐‐這便應該是不會來了。
除了僅有幾個知道內情的人外,其他人是愈加看不懂這叔侄倆在打什麼啞謎,卻又不敢問,只能一個個當做瞧不見,只等他們自去神仙打架。
這情景其實在寧衍預料之中,只是他許久不見寧懷瑾,一想到對方連自己及冠都不願意出現,難免失落。
寧衍本以為寧懷瑾就要這樣躲他到地老天荒,卻不想及冠禮的前一夜,寧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