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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弘道法師長嘆一聲,幸而、幸而王珩提醒了他。
到了此時,弘道法師終於明白族長為何會對王珩青眼有加,他所言玄之又玄,卻還能言之有物,想必若是參加清談會,必然表現不俗,假以時日,必能名揚天下,等聲望高了再步入仕途,官職品級不會低,可以想見前途不可限量。
最終,弘道法師還是叫了醫工,等醫工給小鳥處理過傷口,就喚僕役把候鳥送至後山,吩咐他們定期送去食水,嚴令不得與之接觸。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它的造化了。
做完這些,弘道法師去了族長的院子,他覺得比起做官,王珩更適合做僧人或者道士,他想帶王珩去雲遊。
結果顯而易見,他話音剛落,就被族長罵出院子。
倏忽十餘年過去,弘道法師仍然深深地記著當年的情景,記著漫天的白色,記得樹下的小郎君,記得他陡然冒出的驚人之語,記得自己的頓悟,記得……自己被族長破口大罵。
現在,就是這樣一個讓弘道法師覺得能成為得道高僧的人,竟沾染了塵緣。
世事真是變化無常,這名叫阿妍的女郎究竟有什麼能耐?
弘道法師看向司馬妍,盯了半晌,收回視線,他暫時沒發現有特別之處。
不對。
他都發現了王珩的異常,這女郎竟然毫無所覺,這就特別了,難道她對王珩一點心思都沒有?
弘道法師接了先前的話頭,問:「你現在可有喜歡的人?」
司馬妍:「沒有。」
弘道法師:「……」
弘道法師不敢問了,她那麼耿直,他怕了。
王珩的心情被這兩人整得無比惡劣,他抬頭看著弘道法師,問了一句:「叔父可還有桂花酒?」
弘道法師:「……」
酒自然是沒有的,全被宗明姝砸了,當時回來聽聞這個噩耗,弘道法師傷心得晚膳都沒吃下去,這幾天也一直過得不舒爽,想喝酒的時候拿了個空的時候最煎熬。
現在被王珩一提醒,就很想喝,就很煎熬。
「沒有。」弘道法師痛心道,他發誓,他再也不嘴欠了。
芒種一聽這話,頓時羞愧不已。
他怎麼可以那麼不自覺,正事不干,還跟人閒聊?
他立刻跟弘道法師請罪,匆匆跑出去釀酒。
竹林清靜了。
宗明姝沒出去多長時間,約莫一個時辰就回來了。
司馬妍起身走過去,問:「怎麼樣?」
宗明姝笑道:「我見到他了。」
順利就好,不過——
司馬妍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宗明姝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事已至此,沒什麼好說的,就回來了。」
她見林傅之前憋了好多話,真正見到,卻一句都說不出口,過了好久,林傅才詢問她的近況,她說自己被父親關在府里出不來。
他沒說話,兩個人相顧無言。
「你呢?」宗明姝問。
林傅沉默了一會,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沒什麼變化。」他說,過了會,又說,「你以後要要好好照顧自己。」
那一霎,宗明姝難過到了極點,眼淚差點湧出來,但不想最後一面還給林傅留下不好的印象,就憋回去,笑道:「你也是。」
林傅也笑了笑,宗明姝道:「那我走了。」
跟司馬妍講述完,宗明姝沉默片刻,又振作起來,笑道:「他能來見我,我就很滿足了。」
司馬妍歪了歪頭,好奇問:「為什麼會不見你?」
宗明姝低下頭:「父親毀約在先,他應該討厭我,不想見我。」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