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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的上空冒著煙，煙升騰著，大戰後的小村迎來了第一個白天。小村的人們聽了半夜的槍聲和殺聲，現在悄悄地探出頭，一個個小心地走出門。胡同里，大街上，他們望著一個個戰死的女人們，默默地站了會兒，誰也沒有說什麼，一齊動手把她們裝到棺材裡，默默地抬到村邊的南大窪……

第三十七章 偽軍大隊長孫三，坐在太師椅上，昂臉望著屋頂，慢悠悠地吸著煙，蹺起二朗腿，不斷顫抖著。一旁的小丫鬟小心地斟上茶，慢慢地退去。他伸出胳膊擰開收音機，收音機里正在播共產黨對全國人民的講話，號召一切愛國的人士，團結起來，共同抗日，實行國共合作，實行民主的統一戰線。他皺了下眉頭，共產黨的主張是不錯，也適合大多數人的心，他媽的國民黨實行的是不抵抗政策，把祖國的大好河山統統地讓給了小日本，可他媽的小日本還不領情，不把中國人當人看，說打罵殺，就來個打罵殺，一個南京大屠殺就死了幾十萬人，唉，他娘的！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抬起頭，喝了口茶。茶是苦的，苦點也好，清心肺火。一旁的漂亮老婆走到他身邊溫柔地說：&ldo;剛才不是有人來報告說，橋西頭一中隊隊長刀萬財背叛了你嗎，他要打日本人了？是真是假你也應該弄個明白。&rdo;她回到大衣鏡前，左右端詳了會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拿出化妝盒邊化妝邊說，&ldo;這幾個中隊長，就是刀萬財夠意思。他可沒少給咱進貢啊，對咱們可是忠心耿耿。有些人嫉妒他了，到你面前告發他，真他媽的不是東西。我說呀，你還是要多注意兩面三刀的人。&rdo;

&ldo;唉！&rdo;孫三站起身，晃動著他瘦小的身子，伸手摸了摸小巧玲瓏的妻子的臉蛋，哈哈地笑了，&ldo;這幾個中隊長，全他媽的是個人說個人好，都說別人不好，把別人的威信打下去，提高個人。這幾年我就實行右耳朵進，左耳朵出。咱不能學豬八戒啃豬蹄自殘骨肉的事。&rdo;他又轉過身走到收音機旁，把頻道調到一個正唱京戲的波段，而後又坐到椅子上，再次蹺起二郎腿，閉上眼睛，左手不斷地拍打著椅背，隨著唱腔唱起來。

&ldo;啪&rdo;，妻子撒嬌似的摟住他的脖子，&ldo;我說你呀，什麼都好，就是這一手不好。你不怕那些小鬼們背後告到小日本那兒？那樣鬼子就會抓住你的把柄，治你個治軍不嚴。要是把刀隊長一抓，一動刑，恐怕有的也說沒有的也說，到時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rdo;她親了口他的臉又說，&ldo;往後做事也要三思而後行啊，這段時間小日本可他媽的不懷好意啊。&rdo;

孫三站起身，扔掉煙，抱住自己的漂亮老婆親熱地說：&ldo;我的小美人，你今天怎麼變得聰明起來了？&rdo;他又親了親她美麗的臉蛋說，&ldo;你說得對，我馬上去橋頭據點看看刀隊長他們是真是假，也省得叫他媽的小日本搶了先，弄假成真，抓了我的毛病。&rdo;他丟開妻子，轉身喊來丫鬟換上軍裝，又佩好槍刀，集合了一個小隊的偽軍，大搖大擺地向橋頭據點走去。

街上突然增加了崗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行人稀少。孫大隊長帶人大步走著，在拐角處突然一個日軍曹長端著槍蠻橫地走過來：&ldo;八格牙嚕，你們的什麼去幹活，統統回去，去橋頭的大大的不行。&rdo;

一名偽軍小隊長馬上彎了下腰小心地說：&ldo;太君，這是我們的孫大隊長，去橋西中隊據點看看。&rdo;

&ldo;八格牙嚕！&rdo;偽軍小隊長挨了重重的兩記耳光。孫三望著鬼子曹長兇惡的樣子，無名火騰地升起。這幾年就是日本司令官召雄大佐也敬他三分，就連陰森毒辣的憲兵隊長伍連二郎在他面前也沒有說過什麼，今天一個小小的曹長竟敢在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