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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西利亞絕不敢覬覦這些財富,它們真正的主人是道文。前些天,西利亞將他一直代為保管的帳本與各種財產憑據交給道文,溫和而誠懇解釋說這些最重要的東西理應放在道文本人手裡。當時道文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他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起來,才冷漠地接過了那些東西。
西利亞不打算永遠依靠道文過活——打扮得體面、優雅,用鵝毛筆書寫文字的各種文職人員一直令西利亞充滿嚮往,他的天賦不在陶藝上,他想去文法學校學習文字和其他知識,說不定他能學得不賴呢!他掌握的文字與算術相當有限,是個半文盲,可他總能把帳目本弄得乾淨漂亮,不出半點兒紕漏。
……
「道文,」西利亞輕輕握住道文手腕,指向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分散道文對男僕容貌的嫉妒,「那間屋子你還沒看。」
那是一間書房,寬敞、明亮,書架自地面直通高度令人頭暈目眩的穹頂,精巧的木質小梯子與搭建於書架中段的小型步道解決了從高處取書的難題,書架上四分之三的空間是填滿的。
西利亞仰著臉轉圈張望,快活極了,他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山羊皮封面的小書,謹慎地撫摸它的燙金切口。管家頗具眼色,上前介紹說這是一本來自希利維婭女皇統治時期的歌謠古卷,古卷中的內容曾為百年前的吟遊詩人們所誦唱,其中更有來自舊王朝宮廷史官的親筆批註,是一本珍貴的古籍。
「呃,唔……」西利亞支吾著,面露羞赧,把書放了回去。
他不了解管家介紹的歷史,他只掌握了記帳需要的實用文字與店鋪招牌的常用字,什麼「豬肉」、「魚肉」、「麵包」……歌謠中那些拗口神秘的字眼與複雜的文法陌生得宛如另一種語言。
西利亞因自己的粗野無知而面頰發燙,他侷促得直咬嘴唇,將下唇磋磨得瑩潤柔紅,可他仍頻頻瞟向那本裝幀美麗的歌謠,像隻眼饞新玩物的小貓兒。
道文死死盯著西利亞,yu望灼痛。
他看得出西利亞對這棟花園小樓有多滿意。
這使得他此時的心情亢奮得像只築巢成功的雄鳥:他銜來翠枝、春泥與卵石,忍痛扯下絨羽,沒日沒夜地辛勤勞作,終於弄出了一個相當像樣兒的巢來。而他覬覦已久的漂亮小金絲雀果然被誘惑著、哄勸著,懵懂地跌入他的愛巢,還喜悅地東啄啄西啄啄,毫不設防地向他翹起璨金的尾羽和絨嘟嘟的小屁股……金絲雀跑不了了,辛勤築巢的雄鳥即將索取他應得的報酬。
……
那個聲音冒頭了。
道文腦子裡的聲音。
那個聲音有趣得很,頭部受傷之後,道文偶爾能聽見,大多是在他受到西利亞刺激的時候。它會突然跳出來,在道文腦內噴吐一些褻瀆之語,全部指向西利亞。它似乎全然遵從本能,毫無良知與人性,它熱切地教唆道文去jian污、強迫、囚禁西利亞,每當它出現,道文就會短暫地陷入更嚴重的癲狂,那次強吻,那次撕扯婚紗,它都出現了,它像個降臨在道文身上的惡魔,一個邪靈,好在道文從一開始就知道它是誰……
那就是道文的聲音。
那就是道文內心的狂亂囈語。
……
道文迫不及待地要在這精心打造的愛巢里使西利亞哥哥向他雌伏了,就算西利亞哥哥尖叫、哭泣、求饒,就算西利亞哥哥憎恨他、畏懼他、厭惡他……他不會心軟,他yu望勃發,他會把他弄到服的。
這棟小樓有個地下酒窖,裡頭也確實摞著不少橡木桶,可道文通過一些細節察覺到那曾經是一間刑房……牆上留有鐵釺打眼的痕跡,石壁厚重,隔音效果極佳,如果有人在那裡喊啞了嗓子——無論是因為求救還是什麼別的,都不會有人聽見。
他要用鐵枷扣住西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