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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利亞曾有過一個早夭的小弟弟,那個感染天花而死的孩子比西利亞小三歲,與道文有著一模一樣的瞳色與發色,以及一樣的年齡。西利亞將對夭折弟弟的情感投射在道文身上,當他望著道文,他常會酸楚而欣慰地想像如果他的弟弟還活著,此時此刻大約就是道文這個樣子。
他缺乏陶藝天分,性子隨遇而安,對店裡的雜活兒以及洗衣做飯之類的工作樂在其中。有西利亞在,店鋪總是被打理得井井有條,一日三餐精細可口,道文的衣褲也永遠被燙洗得潔淨板正,散發出越橘葉與皂莢的清香,比許多有老婆照料的男人更為體面乾淨。
西利亞相信道文也同樣將他當成哥哥看待,道文性子偏冷,寡言沉靜,總叫人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可西利亞知道道文其實是個溫柔體貼的孩子,他只是話少一些罷了。
道文口齒不清地呢喃著。
「西利亞哥哥……」
這個稱呼使他想起一些舊日的片段。
舊日……
西利亞在灶台前準備晚餐,用圍裙紮起一把柔韌的細腰。
他用湯勺從燉鍋中舀出一丁點兒肉湯,撅著嘴小口吹涼,試嘗味道。勺沿抵著紅潤的嘴唇,刮過微微翹起的唇珠。他低下頭,白金髮絲覆蓋的後頸忽然一覽無餘,露出伶仃的骨椎。
道文從西利亞手中接過勺柄,用一貫冷淡平靜的口吻要求他休息。而在西利亞被他哄走的下一秒,他突地變了臉,下流痴迷地吮xi起勺沿,喉結焦渴滾動——他也在用勺子試嘗味道,試嘗舌尖與唇珠的酸甜……
舊日……
潮濕、熱氣熏蒸的洗衣房,道文從髒衣簍中揀出幾件衣物,鼻尖擦過褶皺的亞麻布,汲取殘存的體溫與氣息。
那些可憐的髒衣服先是被揉搓得更髒,又被道文漂洗得潔淨清新。
當不小心蜷在後院藤椅上、在葡萄架下像小貓兒般打了一下午盹兒的西利亞匆匆走進洗衣房準備處理這幾天的髒衣物時,他發現道文正在安靜地擰乾最後一件亞麻衫……
舊日……
西利亞在後院那一方小小的鳶尾花花圃中快活地忙碌,長靴將小腿箍出流暢的線條,他彎腰查看鳶尾根莖的健康狀況,圓潤可愛地翹著,草帽下的臉蛋汗濕紅熱,幾綹白金碎發黏在腮上。
道文不住從窗邊向外窺視,他手中拋擲鳶尾的少女陶偶漸漸變得眉眼分明,靈秀生動……
「西利亞哥哥。」
道文的慾火、罪孽、隱秘、瘋狂……
「西利亞哥哥。」
道文的珍寶、美人、肋骨、心尖……
「西利亞哥哥。」
道文的……倒錯的繆斯。
一貫如此——
沒弄錯。
沒弄錯。
沒弄錯沒弄錯沒弄錯……
弄沒錯沒弄沒沒錯錯沒沒沒沒沒沒沒……
……
高負荷的腦部運轉使道文的面部肌肉可怕地蠕動起來,他一遍遍在腦內嘟囔著,慢吞吞地回到牆角,抱膝而坐。
——他偏愛那處牆角,勝過柔軟的沙發,西利亞不得不在那兒放了兩個軟墊,好讓他坐得舒服些。
這是因為這間公寓面積窄小、狹長,堪堪夠兩人生活——西利亞把金幣都花給藥劑師了——而當道文坐在那個牆角向前看時,這間小公寓中的一切都會被囊括進他的視線範圍內。
西利亞在哪,在做什麼……他都能看見。
他目不轉睛——
「呼……」西利亞平靜下來,他背對道文,加水燉煮羊肉塊,切割醃鱈魚。
今天發生的事情只是一樁小意外,西利亞自我寬慰——道文是個成熟的男人,會有一些需求,而他的腦子壞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