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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麗華自己說不清:&ldo;你是何人,為何?&rdo;
白衣男子不到而立之年,沒著官府卻一副長官的樣子指揮著旁人。
他對楊麗華說:&ldo;下官宇文述,是大理寺少卿。&rdo;
二十多歲就坐到了僅次於大理寺卿的位置,怎麼會?
哦,他姓宇文。可是以經驗來看,皇族之中沒有叫述的人吧。還是說忽略了哪個?要是不是,他是憑什麼呢?難道是因為斷案如神,所以被特別舉薦?
一陣思忖無果,楊麗華悲從心來。
不管宇文贇這些年是如何對待她的,她都沒有記恨過他。可如今他撒手人寰,江山就要換個主人了,沒有了依靠的孤兒寡母該怎麼生存?
她知道說好的&ldo;心中永不凋謝的花&rdo;只是云云,事到如今任誰也都再難相信這樣不切實際的虛話。
可是這七年來,她對於他的付出、對他的牽掛、甚至是以死相抗的規勸,此刻都成看來一切都成了一個巨大的泡沫。稍一觸碰,就會破成一臉水花,像是無情譏笑,又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或是一柄刺在心上難拔的匕首……
宇文贇活著的時候帶給她一次次失望,可是他這一死無疑才是一種難活的絕望。
很多時候,在楊麗華心裡一心照顧娥英只是對宇文贇失望的藉口;他一旦離開了,此時她還是清楚的,誰在她心中的分量要更重些。
&ldo;朱滿月,你流得眼淚還不夠多啊?&rdo;元樂尚對一旁的朱滿月一如既往的冷嘲熱諷。
&ldo;天上駕崩,本宮心中也是難過異常。&rdo;朱滿月說。
&ldo;你會傷心,恐怕心裡偷笑還來不及呢?平日裡被……哎,不說了。&rdo;元樂尚聞到臭味,嫌棄得往宮門口又挪了兩步。
&ldo;你的宇文闡終於能當上皇帝了呢,太后娘娘。我們先前對你的不敬還望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裡去哦。&rdo;陳月儀笑著,臉上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傷感。
&ldo;她敢。&ldo;元樂尚束著手,瞪著眼睛,一如往常跋扈。不過她也只對朱滿月一人態度不好。
&ldo;噓,你小聲點,她現在地位可是尊貴呢?&rdo;陳月儀裝作敬畏地小聲告誡元樂尚。
&ldo;切,尊貴個屁。再貼金也只是宮女出身。&rdo;元樂尚不屑地白了朱滿月一眼。
朱滿月不頂嘴,氣得出門就走。
&ldo;你看看,小家子氣。說她兩句,就滾了,怎麼擔得起太后。我看她這孩子也……&rdo;元樂尚繼續叨叨吐槽著。
楊麗華冷眼看著,不說話。
宇文贇一死,楊麗華的心裡已是空落落的一片,有一種小貓離開母貓的不安感。可是,為什麼眼前的三人的關係和處境卻還像以前一樣沒有變化呢?
八歲的宇文闡繼位,貴為皇太后的朱滿月出身不高后面無大山相依,自然還是無法硬起脊樑。
反觀其餘三人,陳月儀和元樂尚的父親都是禁軍將領,掌握兵力;若有什麼風吹草動,逼宮喋血的歷史又會上演。
熾繁,複姓尉遲,祖父便是尉遲迥,他是先帝宇文邕的表兄,又在外執掌重兵。一句&ldo;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rdo;,便可見機行事,以勤王的理由擁兵圍下長安這種大動靜也是有能力做出來的。
而自己的父親雖然高居官位卻奈何是一介文臣,在大周之廈陷入傾塌之時又能做出多大動作?
不知是上輩子欠下的還是命數,在宇文贇活著的時候一直都在被他欺侮,這她還能接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