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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怯怯地看了一眼楊麗華，說：&ldo;也並不是什麼重要的節令之宴，既然菜餚已然上齊，不妨就開動吧。&rdo;

&ldo;諾。&rdo;眾人行禮，起筷接籌起來。

&ldo;倒酒。&rdo;宇文贇命令侍奉的宮女。

玉杯酒滿，宇文贇一飲而盡。

&ldo;倒酒。&rdo;

他又幹了一杯。

&ldo;再倒。&rdo;

不動筷子，宇文贇連飲了三杯。

&ldo;天上，今兒個是怎麼回事?&rdo;劉昉小聲地問坐在對面的鄭譯。

鄭譯最先看出了宇文贇的異樣，心裡以為是與今日上報之事有關，卻裝著糊塗：&ldo;我也不知，不過怕是今天這宴席會有好戲看。&rdo;

&ldo;果真?不過我今日要去大理寺輪值，不知臨走前可趕得上?&rdo;

&ldo;很快就會。&rdo;鄭譯努著嘴示意劉昉看向楊麗華。

劉昉似乎看懂了地點頭笑著。

宇文贇握起第四杯酒的時候，衣袖被一股綿力牽制住了。

數天前的楊麗華正拉著他的袖子：&ldo;天上，連飲數杯怕是對龍體有損，不妨先提箸伴些下酒之菜同食?&rdo;

現在如同浮靈的楊麗華留意著眾人，大多有盼著宇文贇勃然大怒責怒自己的情感寫在臉上。

宇文贇卻面無表情地轉過了頭，有些倔強地扯開了力道，還是把酒送進喉中，不發一言。

宇文贇嗜酒人人皆知，他因心裡煩悶連飲被阻竟沒生氣，著實出乎人料。

現在想來，楊麗華以為他所做如此，必是心裡還懷著歉意和愧疚，所以不像往常一樣動怒。而又因知道父親要殺他，心中痛心，自然也不想和他的女兒搭話。

元樂尚舉起酒杯站了起來：&ldo;天上，此番飲酒也是乏味。不如由臣妾開始行祝酒詞如何?&rdo;

宇文贇沒什麼興致地點點頭。

坐在元樂尚上座的朱滿月向宇文闡使了個眼色，小孩子便一下子跳起來，踩住了元樂尚的衣角。

元樂尚一個磕絆，雖沒有跌倒，滿杯酒可全灑在了衣領。

&ldo;哈哈。&rdo;宇文闡孩子心氣地拍著手笑道。

朱滿月先發制人，一把把宇文闡拉了過來：&ldo;你這孩子怎般如此，還不給天左皇后賠罪。&rdo;

&ldo;你……朱滿月你怎麼管教……&rdo;元樂尚驚怒地語無倫次。

&ldo;宇文闡給天左皇后賠罪，請娘娘原諒。&rdo;

元樂尚的好心情被毀得一乾二淨，但怕被人非議不再責怪宇文闡，卻對朱滿月恨得咬牙切齒：&ldo;容臣妾回宮換衣再來。&rdo;

此時，宇文贇已經飲酒飲得有些昏聵，腦子卻還很在意鄭譯說的情報，心思全然沒有停在這宴席上，還是不說話。

楊麗華那時見宇文贇遲遲不發話，便說：&ldo;妹妹，你且去吧。&rdo;

看著下座的眾人無不歡愉，楊麗華現在才留意到熾繁一直都是低著頭。印象中，她就時不時地低頭沉思的吧。這似乎已然成了她的一種習慣。

所有人心裡都明白，包括宇文贇在內，她是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宇文溫的。

忽的，她抬起了頭，目光停駐在了上座的自己身上。她為什麼要盯著自己看，那時候怎麼沒注意呢?

楊麗華走到熾繁案前，撐在案前自己打量她的眸色，散而無力，這是猶疑驚懼的特徵。

她立時明白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