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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似乎也沒心思去管女人們的放肆笑聲了,那些皺紋滿布的臉上,象是鬆弛了些,可依然含著恐怖和不安:抱孩子的女人們互相逗著娃娃,叨叨絮絮地說著話,有的大聲呼喚孩子,然而那憂鬱膽怯的陰影,還是浮現在臉上,那些孩子們可喜壞了,象是趕山會過佳節一樣,互相追逐、叫罵,從大人們的孔隙里、胯襠間,跑來串去。
在離會場十幾步遠的地方,一男一女兩個十多歲的孩子,並排倚在牆上。男孩子身上的粗舊衣服和女孩子的秀麗穿戴,成為鮮明的對比。看他們腳下的沙被蹉皺的程度,顯然是呆在那裡為時不短了。
&ldo;德強,你說俺大爺真會死嗎?&rdo;那女孩子問。
&ldo;怎麼,還能是假的?公審大會嘛……咳,這個大壞蛋早該進泥坑了!&rdo;德強忿忿地回答,又反問她:&ldo;杏莉,你還可憐他嗎?&rdo;
&ldo;不不,我不可憐他。俺不對你說過,他是漢奸呀;&rdo;杏莉說的不太堅決,停了一會,她低下頭,又悄聲說:&ldo;你知道,好歹他總是俺大爺呀!&rdo;
&ldo;那你家去吧,不要來開會!&rdo;德強扭過身,冰冷地說。過了一會,又轉過身,軟和些道:
&ldo;杏莉,你不知道,這壞蛋害死多少人,俺們家不都是他害的嗎?唉,可惜王竹和王流子沒抓到,要不……&rdo;
德強話沒說完,人們都鬨動起來。抬頭一看,德松哥上台了,他忙向前跑去,沒注意到杏莉也跟在他後面。
&ldo;靜一下,鄉親們!都不要動啦……&rdo;德松踏在台子上,招呼著騷亂的人群。可是人們象沒聽到他的話,依然擁擠著向前看。
王唯一被兩個全副武裝的青年‐‐玉秋和大海押上台。他被五花大綁著,那肉蛋子腦袋用力搭拉在胸口上。台子兩旁和人群的周圍,都有拿槍的人在警衛。還有兩個女的‐‐娟子和蘭子,也緊握著槍,很威武地站在台子兩邊。這使人們格外感到驚訝和新奇。
母親看到王唯一的樣子,心跳的非常厲害。啊!這末一個過去誰也不敢碰一碰的大惡人,就這樣完了嗎?這是多末巨大的變化和突然的事啊!
一陣按捺不住的悲喜暖流從母親心裡湧上來,她要發笑了。不,她又看到女兒的神氣,呵!她的孩子也是個參與者呀!這是動槍弄刀的事啊!恐怖的寒流,強有力地向她襲擊,她又顫悸起來了。可是她到底有過幾次的經歷,想起女兒說的一些話,心,安定一些。
&ldo;大家靜一下,不要吵啦!&rdo;德松把嗓子都叫啞了,人們才漸漸靜下來。他接著說:
&ldo;現在,由咱六區抗日民主政府的姜同志,給咱們說話。&rdo;
台口上出現了姜永泉,他,二十三四歲,消瘦的中等個子,寬寬的肩膀稍有點向前塌,這不是衰弱的表示,而是從小的苦難生活,過重的勞動留下的紀念。相反,倒表示出無論有多大困難痛苦,他都有力量克服和忍受。他那瘦長的臉上,有一雙精明的眼睛。眉宇之間,仿佛是生來就有一道上下的皺紋,裡面象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人們聽德松這一介紹,好象晴天霹靂,大吃一驚:怎麼,抓王唯一的不是&ldo;紅鬍子&rdo;首領於得海從崑崙山里搬下來的人馬?是他,這牛倌?!他就是那神一般英雄於得海手下的&ldo;梁山好漢&rdo;?他就是打開牟平城殺了偽縣長宋健吾,用土炮打掉鬼子一架飛機的那伙人裡頭的人嗎?我的天,這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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