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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白色的衣擺跟著停在亂石陣里,停下之後卻不急著尋找消失的白影,只站在石陣之中好整以暇地等著對方。
似乎弄清了來人不直接動手取她性命的原因,一隻煙霧做的手在石陣中來回,小心地來到白衣人的身邊,用柔和嫵媚的嗓音說:「還望尊長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
白影知道自己不是澶容的對手,便圍著澶容,努力找到讓澶容放鬆的機會,好趁機逃走。
而她盯著澶容片刻,試探道:「尊長心亂了。」
她伸出一根纖纖玉指,指尖對著澶容的心臟,像是想挖出澶容的心一般,輕聲說:「尊長心亂的原因是什麼?像尊長這樣的人物,應該知道修行最忌諱的就是心亂。」
她說:「心亂就是心有雜念,若放任雜念瘋長,最後就會生出心魔,到時只有墜入魔道這一條路可走。而尊長這般人物,怎會願意墜入魔道?那到底是貪嗔痴愛恨的哪種攪亂了尊長的心,讓尊長這般介意?」
自覺找到了澶容的弱點,她不再緊張,洋洋得意地貼著澶容飄動,輕盈的身影就像是遼闊海洋中的水母。
「尊長最近在想什麼?是想什麼想得深了,動了貪念,忘了本?」她說到這裡,也明白了為何澶容一直不對她下死手,語氣溫柔道,「如尊長所見,我只是個小小的魅,尊長要想取我性命很簡單,只是魅雖不才,卻擅長窺心勾魂,悉知人心底的貪慾從而何來,有辦法吃了這份貪念,還尊長心境安寧。」
她一邊說,一邊歪頭靠在澶容身邊,像對情人一般喃喃自語:「尊長,你若留我一命,我會除去尊長的心病,幫助尊長脫離業障。」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媚,聽著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舒適感。
可澶容不受影響,面不改色道:「你就是這樣引誘路人,將人吞殺的?」
那個有著女子身體輪廓的白影聞言一震,不知怎麼回話比較好。
世人皆知,魅是邪念結合其他死物誕生的妖邪,死物想要修出神志魂魄很難,想要化形除天時地利之外,還要看自身有沒有奇遇。但不管化形的機遇是什麼,由於本身就是邪念引出的產物,魅受本性驅使,沒有不害人的,故而澶容的質問不算是錯。
可出乎她的意料,對面這看似一身正氣清冷貴氣的男人並未因此動怒,反而像是並不在意那些枉死之人一般,語氣不變地說:「不過就像你說的,你若能看出我的心結,吞了那份邪念,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那魅聞言鬆了一口氣,接著來到澶容的正面,看向澶容的眼睛。看著看著,她忽然問澶容:「尊長的心為何是亂的?」
澶容淡淡道:「自己看。」
魅聞言輕笑一聲,又說:「尊長為何不敢回?尊長的心亂了,是想得多亂了,還是不敢讓自己想得多才亂了?」
她的話像是在暗示什麼,竟一眼就看出了澶容心亂的源頭。在這一刻,她說話的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之前柔媚的嗓音慢慢分為兩種,一種輕柔、一種低沉。而那雙只有煙霧輪廓的眼,此刻像是吸入了澶容眼底的情緒,微妙的發現了什麼。
由於誕生在貪念之中,魅與人心底的邪念能夠相連,所以世人說魅亂人心,窺心勾魂最是容易。
可澶容卻不怕不避,他直直地盯著她那雙眼睛,輕易許了她引出自己心底的想法。
而他之所以會放任這妖魅的動作,不過是他心裡有一件想不通的事,需要靜下心好好找一找答案。
也可以說,他需要一個人來挖出他心裡最不堪的雜念,讓他誠實面對心中所思。畢竟如今的他,已經厭倦了這種迷失方向的感覺,所以他需要對方把他最後的遮羞布拉下來,逼著他做出選擇。
至此,一陣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的風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