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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一抬頭，周圍所有人的心都隨之咯噔一下，只見他臉色青白：&ldo;勘察上來說，水潭跟礦井相連的地方不是平面，是個斜井。&rdo;

&ldo;‐‐那斜井最窄的地方，可能還不到30厘米。&rdo;

周圍安靜了一瞬，空氣仿佛被凝固住了，連林炡表情都一下變得鐵青。

30厘米，區區一張a4紙而已，那根本不是成年男子能屏住呼吸把自己硬塞進去的寬度，更何況還要帶水肺、呼吸管、爆破雷管等各種裝備！

黑不見底的礦坑深處隱約傳來水聲，風從山林間呼嘯而過，尖銳撕扯著每個人的麵皮。大量警車停在不遠處，人來人往呼喊喧雜，礦坑邊這一方寸之地卻被反襯得格外沉寂。

&ldo;……怎麼辦老宋，&rdo;半晌寒風中終於響起翁書記不穩的聲音，&ldo;森林公安的直升機還沒飛走，要不我們下山緊急徵調水鬼？&rdo;

宋平陰著臉：&ldo;您覺得現在還來得及嗎？&rdo;

&ldo;那……那找個小孩來？你們有沒有警校沒畢業的小孩，瘦一點小一點……&rdo;

宋平臉色更難看了：&ldo;上哪找去，警校畢業一個個都練得如狼似虎，三十厘米直徑指不定走一半就得卡在那了，除非‐‐&rdo;

他語調陡然頓住。

&ldo;老宋？&rdo;

&ldo;……&rdo;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宋平臉色忽青忽白，嘴唇微微發抖，突然沙啞道：&ldo;可……可能有一個。&rdo;

翁書記既驚且喜：&ldo;在哪？&rdo;

宋平直勾勾望著前方黑暗的礦坑，久久沒有任何反應。他那怪異而僵硬的神情逼得周圍人都不敢出聲，半晌翁書記終於強忍焦急：&ldo;老宋，你這到底是……&rdo;

咕咚！

宋平衰老的脖頸上，喉骨猛地上下一滑，像是隨著唾沫狠狠咽下了某個酸痛的硬塊，然後轉身大步走向遠處那排警車。

所有人不明所以地趕緊跟了上去，只見宋平揮退了迎上前的秘書和手下，走到一輛技偵車前呼地拉開門，後排一個文秀的身影抬起頭，肩上披著軍大衣，臉頰、鬢髮和交叉的細瘦十指上還沾著血跡，眼眶濕潤通紅。

是宋卉。

雪亮車燈將空地映得通明，父女倆隔空對視，匆匆趕來的眾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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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無數碎石隨洪流鋪天蓋地，那陣勢簡直就跟把人扔進巨型洗衣機里差不多。步重華臉上、手上、身上迸出無數血口，天旋地轉間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死死拉住吳雩，眨眼間被沖走了不知道多遠，哐當！

巨力把他拍在牆頂上，步重華眼前發黑，一口鮮血混著水從鼻腔、嘴裡噴涌而出！

&ldo;咳咳咳咳！&rdo;步重華背抵著牆，嗆得幾乎連血都出來了：&ldo;咳咳咳‐‐吳、吳雩‐‐你咳咳咳咳……&rdo;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兩人還緊緊交握彼此，兩隻鮮血淋漓的手上青筋暴起。吳雩整個身體不住發著抖，食指、小指甲蓋都齊根翻了，浮在水面上緊緊抱住步重華。

&ldo;沒事了，別擔心。&rdo;吳雩用力把臉埋在他結實的頸窩裡，精疲力竭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