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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儿,竟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玉姑将斗彩莲纹瓷碗递至滔滔手中,道:“奴婢亲手熬的荷叶饮子,可防暑降温。”
滔滔将饮子放入鼻尖嗅了嗅,果然能闻见荷叶清香,又尝了尝,味道也不坏,便道:“既是好东西,快去给小姨也呈上一碗来。”
玉姑道:“虽是汤饮子,但毕竟放了滑石、白术、甘草等药材,又冻了冰,皇后体寒湿重,倒不宜吃。再者,如今天色晚了,待肠胃也不好。”
滔滔故意噘嘴道:“如何我又能吃?”
玉姑道:“你年纪儿小,身体好,不过偶尔食一两次,自然无须担忧。”
滔滔几口将荷叶饮子喝光,将瓷碗交予玉姑,见皇后捡了一袭素帕在灯下刺绣,烛火盈盈,将脸映得昏黄,不由得道:“小姨,你与母亲可长得真像。”
皇后头也未抬,唇角却浮起笑意,满头青丝松散着铺在肩上,半点中宫威严也无,倒像是寻常人家挑灯织锦的娘子,温柔又平静,她道:“想来,我已有半年未曾见过你母亲了。她那个暴脾气,可苦了你爹爹。幸而她出嫁得早,才没能进宫,后宫莺莺燕燕,你娘还不被气得半死。”又低了声音,满脸戏谑道:“只怕官家都没好日子过。”
听得滔滔都笑了起来。
滔滔很爱听这些,在家府时,也时常跟母亲嗑叨幼时的事。前几日皇后杖责念霜,滔滔还生出几分畏惧,如今瞧着皇后灯下织锦的模样,又像是回到了从前似的,她依旧是大宋皇后最疼爱的外甥女,而皇后小姨,依旧是温婉而心软的。
皇后在灯下捏揉着经纬线,边家常道:“滔滔,你若是得闲时,也学一学刺绣活计,咱们女儿家,总归是相夫教子。你我身份虽无须自己勤织衣物,但若能为心中在意之人穿戴自己所织之物,可比旁人做的要金贵万倍。”
滔滔懵懂的问:“那你是在给皇姨父绣锦帕么?”
皇后一愣,望着那闪闪的灯火,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道:“他用的东西,历来都由兰贵妃操持,我倒插不上手。”
滔滔有些不太懂其间关系,只知父亲身上所穿所戴之物,皆由母亲齐备,绝不经由旁人之手。小姨是皇姨父的正妻,可自她住入慈元殿,却只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刚入宫那日,他来探病。第二次是十五时,众妃嫔来给皇后请安,圣驾小坐片刻,便携着兰贵妃回了鸾鸣殿。
皇后将帕子举给滔滔看,笑道:“给你母亲绣的,你瞧瞧,可好?”
滔滔哪里知道看什么,见帕子上的菊花开得极好,便道:“很好看。”她往皇后身旁挪了挪,小心瞧着皇后脸色,低声道:“小姨,后日我想出宫一趟。我有个…”
皇后道:“去吧,但是要早点回宫。”
滔滔欣喜的几乎要跳起来,她原还以为皇后不会应允,却不想来得如此容易,又忍不住问:“您怎么都不问我出宫要做什么?”
皇后侧身从软榻旁的小柜子取出一封朱红的请帖,递与滔滔,道:“旼华长公主的请帖都送进宫里来了,我能不知道么?”
滔滔展开一看,果然是方平私传给她的寿帖。
赵曙也收到了帖子,拣选太子之事,关乎朝廷大计,他也不敢妄自出宫,早早儿就写了奏章递与内侍,呈至皇上,待得了谕令后,方敢向夫子告假。
到了这日,滔滔起得极早,天未亮便起身穿戴妆扮。她挑了件晚霞紫系襟上裳,底下着月白撒花烟罗裙,绾了流苏髻,两肩各垂下一缕发绺,缀以绿珠紫玉。云鬓花颜,倒有些盛装出席之意。她也不打算骑马,让玉姑从宫中遣了一架朴实的马车,端庄的坐了上去。
等出了宫,太阳已然高悬,滚热热的洒下火光,似要将天地间都烧成灰烬。赵曙骑着马,随在滔滔马车旁,见她掀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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