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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紧抿的朱唇,一切都是那样记忆深刻,宛若鲜活,就像她从未离开过自己,自己也从未离开过汴京。
滔滔不待见韩忠彦,极想冲上去,先打骂一顿再说。赵曙知道她的火爆脾气,在她还未下手前,就半哄半劝的揽着她下了楼。方平更不会说什么,只是道:“青桐,我们在门口等你。”青桐点点头,躁乱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待方平等人走了,青桐垂下眼帘,轻缓的将鬓角垂落的青丝捋至脑后,嘴角一阵颤动,半响才道:“你回来啦。”像是疑问,又像是笃定。
韩忠彦愣了愣,随着她道:“我回来了。”还想说句什么,却有几个广文馆的儒生醉醺醺走了过来,隔在他与青桐中间,勾住韩忠彦脖子,道:“韩兄怎么还不回去喝酒,本就是为你办的洗尘宴席,若是你走了,可好没意思…”另有人道:“快回去,快回去,众人还等着你哩。”一帮人推推搡搡,韩忠彦陪着笑,道:“我透透气,你们先进去喝着,我呆会就来。”好不容易将众人打发了,待要再回头寻青桐,却早已没了人影。
回到二院,滔滔犹自生气,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模样,赵曙戏谑道:“久别重逢,破镜重圆,不挺好么?青桐自己都未恼怒,你操什么闲心。”又叫落衣泡了清心茶来,免得她气得牙龈疼。滔滔解着衣扣,道:“你懂什么!青桐被韩忠彦那小子迷惑了,犯着傻呐!”
赵曙坐在藤椅上,任由婢女换着鞋袜,笑道:“青桐还能比你傻?我记得以前在太乙学堂上课,每回考试,她可次次都是甲等!”
滔滔道:“甲等有什么,韩忠彦还是广文馆的上掌议呢,还不是胆子小…连落衣都不如。”落衣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韩忠彦是谁,只是听着,也不敢相问。
赵曙哂笑:“你的丫头,胆子当然不小。”两人随口说着话,吃了茶,用过晚膳,到掌灯时分,高氏过来禀事,她穿着红色卷草纹绸面对襟褙子,梳着斜髻,压着碧玉金钗,鬓角簪着一朵新培植的粉白牡丹,风姿绰绰,略有些风韵。
滔滔本在廊下与大头宝宝玩耍,见了高氏,脸上一垮,很是不悦。高氏虽不侍寝,但胆敢穿戴得如此花枝招展的来二院,邀宠之心可见一斑。如今她在府里亦有些讨巧的心腹,赵曙有没有回府,是宿在大院还是二院,有没有召见妾室,甚至晚上吃的是什么糕点,她心里都一清二楚,甚至比滔滔还要先知道。
让乳母将大头宝宝抱走,滔滔进了屋,见赵曙在炕上看书,心思一转,道:“十三,你回书房看去!”赵曙纳闷,手里翻过一页书纸,目不斜视道:“哪里都一样。”滔滔急道:“书房里安静!”见赵曙不动,就一口气吹灭炕桌上的青灯,拉扯着他起身。
赵曙不知所谓,勉勉强强趿了鞋,道:“怎么回事?我看得好好儿,你…”
滔滔瞪眼了,道:“叫你去就去!”
赵曙不予她计较,喃喃道:“神经叨叨的…”虽如此,到底乖乖往书房去了。
高氏进屋,见只有主母坐在炕上,不由得往书房里瞄了眼。滔滔瞧得仔细,亦是不动声色,淡淡道:“可有什么事?”高氏福了身,将连日来府中各例开销用度、进项开支一一禀告了,方低声道:“李娘子昨儿呕了血,只怕是大不好了。”
滔滔心里一沉,愣了许久,才道:“该预备的,你尽管去预备。大夫汤药也不要短着,再从旁处遣送两个得力的婆子过去伺候——总不能叫外头的人以为府里冷落了她。”高氏正欲回话,忽听见珠帘嗦响,转眼一瞧,竟是赵曙从书房里出来。她忙要屈膝请安,赵曙却压根未理会她,随手往炕桌上捡了一本书,又径直回了书房。
高氏心里落寞,也不敢表露。她瞧着主母脸上有倦色,亦不敢久呆,旋即告退。出了二院,思及李氏,犹如唇亡齿寒,才觉心里阵阵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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