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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不能死啊。」
「你死了,朕可怎麼辦哪?」
是啊,若是沒了男主,他還做什麼反派任務?
…而旁人聽來,除卻話里那抹奇異,只覺得繾綣旖旎,仿佛難捨難分。
白衣青年鳳眼微眯,心下湧上複雜的情緒,既是反感,又是難言的厭煩。
這話乍一聽宛如情人喁喁私語,可說出這話的偏偏就是這個敵對且黑心肝的小皇帝……
怕是神志不清了。
難道——
就像小皇帝口中說的,痴情人因愛生恨後,都是如此陰晴不定的瘋子?
呵。
區區情字而已,哪有這般顛覆人性情的能力?
御花園裡,黑袍少年走了,那白衣上血跡斑斑的清冷青年低垂眼眸,倏忽唇齒溢開低低笑聲,處在紫色妖異的繡球花里,宛如身處地府的妖魔,陰鬱又嘲弄。
他從來不是個痴情人,更不會因此瘋掉。
……
經歷此事,男主許是知道那蠱蟲厲害,沒有再輕舉妄動。
常卿舒服地躺了幾個月。
秋季已至,也不需要團扇冰塊,暖烘烘地倚在御書房裡的臥榻上,他都感覺自己是只貓主子,懶洋洋的,享受著人的照顧。
今日微風拂面,窗外,梧桐樹泛黃的葉子隨風而舞,又仿佛黃色的飛花,地面層層疊疊,意境非常。
黑袍少年郎跪坐在臥榻上,挑著細竹竿來支起窗子,養尊處優的矜貴模樣。不經意間,他伸出細白手掌,等了會兒,肩膀微動,驟然笑出聲來,那少年笑聲是清澈通透的,仿佛獲得了極大的奇珍異寶。
他略微轉過臉,很高興地望去,「愛卿你瞧,它落我掌心來了。」
那身後端坐在書案邊,手執竹簡,雙眉緊鎖的白衣男子抬眼,也督到了少年郎白嫩掌心的梧桐樹葉,枯黃的,敗落的葉子,與之相襯,顯出了極大的落差感。
裴虞之恍了一瞬,仿佛眼前人笑意盈盈,真是個單純的鮮衣怒馬少年郎般。
但很快,他就清醒了過來,什麼單純少年郎,那落在那人掌心的,明明就是他!
現在苦巴巴幫這人處理政事不得清閒的,也是他!
幾月淡然相處,竟險些失了戒心……
他神情清冷幾分,「陛下還是別玩了,快些過來處理政事吧。」
至於規矩說『朕』什麼的,他都不想再重複要求了。
而常卿把玩著手裡梧桐葉,懶懶道,「朕倦了,愛卿你可是我最喜歡的臣子,自當為我分憂啊。」
裴虞之聽得喉間一梗。
捅了他兩刀還敢說最喜歡,還沒事就倦了,真夠厚顏無恥的。
但幾月下來,他也是說話藝術上漲,假笑著,從善如流道,「陛下,臣既然是您最喜歡的,那您也當體恤臣的眼睛不是?」
「……」
清冷丞相都被逼得會說場面話了。
此話一出,常卿只得老老實實坐過去處理政事。
手指摩挲著梧桐葉,他邊翻竹簡,邊漫不經心說道,「等秋獵過後,也該尋桃美人了。」
裴虞之假裝沒聽見。
桃美人,是株春秋季節的多肉植物。
小皇帝念叨很多回了,日日盼望著時節到來,有盆桃美人可以摸。
對手感那詭異的追求也就算了,但不摸真嬌軟美人,去摸盆植物,真是……
他不想多作評論,只是聽見旁邊人翻了下竹簡,輕笑了聲,「蕭家希望我再娶個蕭家人呢。」
這倒是明目張胆了。
皇后蕭楠在寢宮『病』了幾個月,蕭家勢力低微了些,便想再拋出一個魚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