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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雲娘?」蕭大人覺得自己簡直快要承受不住了。這件事情越問下去離真相越近,可這真相卻可怕到他無法承受。一樁小小的起火案,竟是要把他蕭家的兒女全都扯進去了。他擱在膝蓋上的雙手止不住微微顫抖,連說話的音調都變了,「你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兒。」
「其實孩兒一開始也不想算計那楚懷冬和陸寧娘的。都是雲娘攛掇著我去做,說我字寫得漂亮,要我仿楚懷冬的筆跡寫信,又替我偷來了陸寧娘的絲巾,那封情信還是她派丫鬟送去蓮表妹那裡的。其實我先前不過將我看到的事情同她一說罷了,她便想了這麼個計謀出來。父親,其實我只是個跑腿的,妹妹才是這樁事情的策劃者啊。」
蕭大人突然有些迷惑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養了一幫怎樣的兒女。怎麼他們一個比一個可怕,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這種他平日裡想起來就覺得下作骯髒的事情,他們竟幹得這麼自然。而且互相咬起來毫不手軟,為了洗清自己的罪孽,絕對會將對方供出來,並且毫無愧疚之心。
蕭大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有點心灰意冷,對這樁事情完全喪失了興趣。家裡搞成今天這樣或許不是偶然,而是這麼多年他對兒女疏於管教的嚴重後果。不管是蕭諺的荒唐,還是雲娘的陰險,都是他十幾二十年來種下的惡果。
他已懶得再同兒子說什麼,只斜眼看他一眼,就大步走了出去。留下蕭諺一個人惶恐又不安地顫抖著。
蕭雲娘牽涉其中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蕭夫人耳朵里。她當時正在自己屋裡發脾氣,將些花瓶茶蠱什麼的摔得滿屋子都是。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她整個人像被雷擊似的瞬間停了下來,整個人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然後她的身子慢慢向後倒去,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待她醒來後已過去三個多時辰了,蕭大人已然找雲娘談過話了。開始的時候她說什麼也不願承認,非說是蕭諺為了逃避懲罰陷害自己。可蕭大人是什麼人物,官場老油條,一雙眼睛早就練得毒辣無比。幾個孩子在他面前無論說什麼,他都能一眼分辨出真假來。誰說的是假話誰說的是真話,他心裡清清楚楚。雲娘那點把戲哪裡能逃過他的眼睛,他只消板起臉厲聲追問幾句,對方的心理防線便會在瞬間崩塌,然後就將事情的真相全都一一倒了出來。
那雲娘說的時候已是淚流滿面,可憐兮兮地跪在父親大人的腳邊,再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聲音虛弱得就像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貓。
「我,我真不知事情怎會變成這樣。我同大哥說起時,只是想教訓一下那個陸寧娘,我真沒料到二哥會被牽扯進來。而且我並未叫大哥去放火燒竹樓,我本想趁他們二人在其中時,讓他找幾個人去捉姦,女兒萬萬料不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求父親看在母親的份上,饒了我這一回吧。」
「我若饒了你,往後你還是這般隨心所欲,用些歹毒的計謀去算計旁人,到頭來只害得我們蕭家出醜丟臉。」
「不會的,父親,我再不會了,請您相信女兒這一回,我已真心知錯了。」
她和蕭諺一樣,認罪態度相當良好。看他們那副痛哭流涕的模樣,不了解他們的人還真會上當受騙,以為他們從今往後會改過自新。可蕭大人是他們的父親,對他們的本性一清二楚,他知道人的性子輕易是改不了的,這樁事情後他們或許會暫時收斂,但遲早還是會露出本性的。
但云娘畢竟是女兒,還是蕭夫人所出的嫡女,他也不好做得太過。反正現在雲娘被扯進來了,他跟蕭夫人也就算扯平了,她再沒臉說自己教子無方了,要知道她生養教育的女兒,才是這樁事情的始作俑者。說到底害了諶兒的不是別人,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啊。
蕭夫人醒過來後,越想越覺得悲從中來,忍不住一個人關在房裡哭了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