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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不會因為癟三兩個字而憤怒，他倒是聽出了一種可能性：&ldo;您叫葉爾孤白癟三，就是說您能……&rdo;

&ldo;能什麼？我不能賣狠賣打，不能白進紅出，我只能玩死他。現在幾點？&rdo;

零看了看表：&ldo;五點……下午。&rdo;

&ldo;我只能玩得他明天下午五點就點頭哈腰來找你，說他什麼都不要了。他跟簡老鬼的傻閨女玩空手套，套了個五萬零花，我跟老簡看著只是偷樂，你們小輩的事我們不管。可要管的話，我告訴你，他這號人只是上海灘一季一換的落葉，你老子這號的才是樹，才是根。&rdo;

&ldo;那麼，我這個小輩的事……&rdo;

&ldo;你覺不覺得丟人？如果你不是這麼眼高手低，眼大嘴小，活到快四十還是廢物一個，用得著這樣來求你老子？&rdo;

零忍受著，剛開始是為了五十萬忍受著，現在，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在忍受著，也許僅僅因為父親看著他像看到一段鏽鐵一樣的憤怒。

&ldo;我……錯了。&rdo;

&ldo;認錯不值錢，你也許覺得很值，值得你跟我戧了這麼些年。可我眼裡不值。&rdo;

零看著他的父親在江邊憤怒地踱步，踢著波浪，踩著石頭，然後那老傢伙的神情漸漸平和下來，甚至回頭向零微笑了一下：&ldo;你給我多少分成？葉爾孤白要多少？&rdo;

&ldo;百分之二十。&rdo;

&ldo;所以說是癟三，如果是我至少要百分之五十。你狗運，碰上了一個善良人。&rdo;

零苦澀地笑了笑。

&ldo;自己說吧。你打算給我多少？先說了，我沒做過蝕本生意。&rdo;

&ldo;我，從來沒求過您……&rdo;

&ldo;這個你覺得了不得，我覺得不怎麼的。給多少？&rdo;

零看著他老子那張厚顏無恥到發人深省的臉，拼命想琢磨出個中深意。此時的父親就像眼前的黃浦江，混濁難辨，卻執意要去自己的方向。

&ldo;一個子不給。&rdo;

曹順章頓了頓拐杖，一秒鐘不耽誤地向自己車走去：&ldo;走啦。浪費時間！&rdo;

&ldo;爸爸！這錢是……是我拿命換的！是我發家的本錢！&rdo;

曹順章站住了，看著他兒子，臉上充滿了譏誚，像看一盆永不綻放以致早已被放棄的花：&ldo;一鳴驚人！你也想要發家？&rdo;

&ldo;是的……&rdo;零拼命想著怎麼圓剛撒的謊，&ldo;我想走您說的……正道，我窮瘋了，我不知道做什麼。&rdo;零的謊越說越流暢，&ldo;我浪費了時間，時間就是錢，我想做上等人，像您說的，不用求你，像您這樣的人，是的。&rdo;

曹順章微笑了一下便開步：&ldo;我信。我信就有鬼了。&rdo;

&ldo;我是曹家最沒出息的！我愧對你們！&rdo;他對著父親頓住的背影喊著，喊出來的並不是謊言，從回到家就有兩條鞭子在抽他，一條是他的任務，還有一條甚至抽得更狠，是他愧對的家。&ldo;我目中無人，狂妄自大！我漠視我的家人！離開家的時候我說您麻木市儈，回來我看著您和小囡相依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