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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他只是全神貫注地看著板棚口那個巨大的背影‐‐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沒有回頭，那個背影很冷漠。湖藍開始呻吟，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刻進去的幽怨：&ldo;爸爸，爸爸，爸爸，你看看我。&rdo;

那個背影紋絲不動。

&ldo;爸爸……&rdo;湖藍在手術台上呻吟著，那兩個字他從來不宣諸於眾，儘管他會偷偷把自己叫做頡無憂，尋找一點心靈上的寄託。

劫謀皺著眉：&ldo;不要爸爸。什麼都不要。&rdo;

專家有點苦惱：&ldo;他一直在抵抗。他是先生您親手訓練出來的，頑強得很。&rdo;

&ldo;加大藥量。&rdo;

&ldo;傷害很大，他畢竟是您的愛將。&rdo;

&ldo;要麼成為完人，要麼成為廢人。&rdo;

於是又一次注射。

劫謀湊近了湖藍，他撫摸著那隻被綁縛的手：&ldo;我是爸爸。&rdo;他在很近的距離上觀察著湖藍孩童般驚喜的神色。&ldo;可我早就死了，是窮死的，也是餓死的。我這種人活就陷在泥坑裡，死就埋在義冢里。我活著的時候從來沒關心過你，沒人關心你，我連名字也沒給你起，你是爛泥里生出來的，跟我一起死或者被我賣掉，都用不著名字。&rdo;他感覺到湖藍絕望而沉默地抓緊他的手，湖藍在他支離破碎的記憶中都只能覺得絕望。&ldo;我走了。你在這裡等著，等死，或者等著，有一天讓所有欺負你的人膽寒，完人。&rdo;他掙脫了湖藍的手，他的手沉穩有力，掙脫湖藍亦輕而易舉。

專家在湖藍耳邊繼續：&ldo;我走了，我走了。&rdo;

劫謀看著。

湖藍坐在自己的夢境裡。

空的，一切都是空的，沒有父親，沒有人群，沒有人聲，只有一根綁著他的繩子，只有他瞪著的這個冷漠空虛的世界。

年幼的湖藍稚嫩的面部醜陋地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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