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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手甚至懶得去看了：&ldo;我走的路，你走的路，都是死路，這就是命。&rdo;

39

稀疏的星光照著夜色下湖藍的車隊。

在假憩，偷眼瞧著湖藍。

湖藍根本睡不著，疼痛讓他焦躁，眯著眼睛看著窗外浸墨一樣的夜色。

&ldo;孩子？&rdo;卅四輕喚。

湖藍不回應，並希望這樣能讓卅四以為自己已經睡著。

&ldo;腿痛，就把假腿拿下來吧，我想那東西不該戴著睡覺的，現在也不要用腿啊，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rdo;卅四顯然知道湖藍並沒有睡。

&ldo;不用。&rdo;湖藍知道再裝下去也沒意思。

&ldo;別在一個老頭子面前不好意思。別當我共黨，只當我老頭子，你要知道這個老頭已經老到什麼地步，他尿尿經常會尿在自己鞋上的，你要在這麼個人面前不好意思嗎？&rdo;

&ldo;閉上你他媽的臭嘴！&rdo;

前座的純銀被驚得從瞌睡中一驚而醒，並且迅速拔出了槍。弄清狀況後，他訕訕地看湖藍一眼，把槍收回了懷裡。

&ldo;粗暴的孩子，幸虧你還不暴虐。&rdo;

&ldo;我會虐給你看的。&rdo;

&ldo;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還是睡吧。&rdo;他看了看這狹窄的后座，&ldo;你實在該把我安排到另一輛車上的，這樣你就可以在后座上躺下。&rdo;

&ldo;用不著，興許你就是想被我安排到另一輛車上呢？&rdo;

&ldo;沒有沒有，我還就是愛和你說話。&rdo;卅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ldo;頭擱這，可以睡得舒服一點了。&rdo;

湖藍訝然：&ldo;我看你……真是快瘋了。&rdo;

&ldo;這個言重了，只是人情之常權宜之計。比如說吧，你和你最敬愛的劫謀，你們一塊出行，山高水遠，人困馬乏，難道就不能這樣……&rdo;他又拍拍自己的腿，&ldo;歇息一下？&rdo;

湖藍用一種讓人目眩的速度打開了卅四那邊的門，另一隻手上用消音手槍頂著卅四的頭。他真的是被激怒了，風灌了進來，車外呼嘯的夜色如同鬼影。

前排的純銀也急忙添進來一支槍口。

湖藍瞪著卅四，卅四無辜地看著他。

湖藍一字一頓地道：&ldo;不要再說對先生不敬的話，不要再提我的腿。&rdo;

&ldo;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又有什麼不敬？你敬愛的先生是個人吧，七情六慾，血肉之軀，不是妖，不是神，是人哪。&rdo;

湖藍瞪著他，他的眼裡冒著火。

卅四嘆了口氣，做個和解的手勢：&ldo;年輕人總是不愛惜自己，那可是你自己。好吧，你不睡，我可以睡嗎？&rdo;

&ldo;可以。&rdo;

然後卅四頭往後一靠，眼睛一閉，真的睡了。

湖藍有點無措地瞪著，槍還頂著卅四的腦門，車門也開著，他甚至什麼都不用只要肩膀一擠……可那傢伙就是這麼睡的。湖藍終於決定關上車門，將風聲與夜色都關在外邊。他看前座的純銀一眼，純銀連忙收槍，轉過頭。湖藍決定繼續正襟危坐，帶著他的斷腿、傷痛和一肚皮必須慢慢消解的無名火。

卅四開始打呼嚕，湖藍忍受著，他大概一輩子也沒聽過別人的呼嚕聲。

突然，行駛的車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