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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次都說:「媽都是為了你,免得你將來找不到對象。」
說完,她還要上下打量余暘一番。
之後,余暘聽見媽媽跟鄰居們搓麻將,「人不中看就要多攢錢嘛——」麻將聲相撞,吊扇晃晃悠悠地轉,日子好愜意,周蓉手邊兩大把鑰匙,比鑽石還晃眼。
「胡啦!」她拍拍手,朝各位牌友討錢。
就是因為有周蓉女士這樣的媽,從同學至老師,所有人都認為他家裡很窮。
周蓉一心撲在賺錢上,把兒子送到私立學校,那裡有最好的教育。
除去倒置房產,她還另收了兩個門店。
一開始老在賠錢,誰料後來外賣行業興起,幾十平米的商鋪租出去,又是一筆不少的收支。
生龍,鳳生鳳,要想生錢,得靠錢它爸——錢錢,還得背靠錢它爺爺——錢錢錢。
過了這麼多年,除去記得他有點胖,喘不上氣長跑,就愛拿鉛球撒氣。
原來鄭棲還記得他家裡很窮,住的地方離市中心很遠,好樣的!
他們所在的城市是後起一線,地鐵四通八達以後,周蓉正式過上了包租婆的生活。
她老公,余暘的爸爸余海濱,從部隊轉業以後老惦記著花鳥蟲草,她就大手一揮,跟老公一起開了間店,跟花卉市場相關的東西都賣,什么小丑魚、鸚鵡、水仙,雜七雜八混一起。
那條街歷史悠久,後來成了網紅打卡聖地。
余暘最喜歡媽媽店鋪里的兔子,毛茸茸的,吃蔬菜葉子喜歡露出大白牙,『咔哧咔哧』的,看著它們吃東西就覺得好香。
它的眼睛也好看,白兔的眼睛像紅寶石,灰兔子的眼睛像是琥珀。
但他媽媽——實在粗魯!每次都抓兔子耳朵,揪起來就塞籠子。
那時候余暘十一二歲,給白兔叫白白,灰白斑點兔叫斑斑,他愛得不得了,跟媽媽大聲說:「你不要總是揪白白的耳朵!斑斑看到會生氣的!」這兩隻兔一雌一雄,很恩愛,最喜歡吃同一根青菜,咬到末梢時嘴碰在一起,像接吻魚一樣。
周蓉沒好氣地說:「你的白白劈腿了!」說著,她把一窩小兔子端出來,黑黢黢的一片,不知道誰的,「它到處撒尿你知不知道?還是關籠子裡面好!」說著,『轟』一聲,關好細鐵絲籠子。
後來余暘去網上查過,兔子毛色的基因遺傳相當複雜,不只是表面上看見的毛色交叉,他媽媽騙人,就是想把白白早點賣出去,他摸多了兔子,兔子就認人,不好賣出去。
有很長一段時間,余暘都覺得自己毫無浪漫細胞可言,這全都是拜他媽媽周蓉所賜。
但他的婚姻又恰恰由媽媽一手操辦:「傻兒子,喜歡還不往上沖!媽給你撐腰!」
他不知道周蓉女士用了什麼辦法解決一堆麻煩事,還說服鄭棲,讓他心平氣和地接受這段婚姻。
婚姻!
余暘這才真切地感覺到他結!婚!了!
因為鄭棲現在就睡在他身邊,好緊張,平生第一次離他這麼近,能聞到他身上清爽的氣息,還帶點燙氣——是了,他們現在躺在一張床上,不對,該不會是一夜情吧?
結婚證呢?結婚證呢?!
余暘連忙往床上摸,手探到枕頭底下,找到一個堅硬的外殼,很薄,有兩份。
手指描繪封面的燙金,上面印著國徽!這是官方認可的。
他按捺住心緒,把東西拿出來看,是他和鄭棲的結婚證沒錯,兩個人都穿著白襯衣,照片上看不出多甜蜜,至少有幾分相敬如賓。
扉頁寫著他們倆的出生年月和證件獲取日期,鋼印堅挺、清晰,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倍覺真實。
搞到了搞到了。
有錢真好,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