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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棲擰開瓶子,喝了一口礦泉水,定定地說:「我數了一下,地上有三顆。」
說著,他放下礦泉水,朝余暘招手,語氣輕鬆:「過來,還差兩下。」
「你休想!」余暘捂住腦門,開始往後退。
草莓是他特意給余暘留的,余暘卻悄悄丟掉,鄭棲覺得很奇怪,想問個清楚。
余暘以為他又要來彈腦門兒,趕忙要跑開,鄭棲的手先一步圍過來,用近乎鎖喉的姿勢圈住他,另一隻手順道撓兩下,余暘怕癢,『哈哈哈』笑著討饒。
鄭棲沒鬆手,但也沒勒到他,余暘掙脫不開,只好轉過身,他笑得好開心,手臂自然地掛在鄭棲脖子上,鄭棲微微弓著背,目光看向別處,像在配合余暘的身高。
余暘淨身高179,又比較瘦,跟鄭棲這種酷愛越野的人站一起,身量多少有點差異。
距離這麼近,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余暘心跳很快,摟住鄭棲的手不自覺往下滑,手腕發顫,最後輕輕拽住鄭棲的t恤,他總覺得鄭棲體溫跟一般人不一樣——當然不是發燒,是新陳代謝帶來的熱量,靠近鄭棲,就能感受到一種燙燙的氣息,這種熱度讓余暘心慌意亂。
鄭棲低頭,看見余暘睫毛動了動,很安靜地站在自己面前,想擁抱但又很緊張,這種模樣讓他有點想笑,他就朝余暘靠近一點,余暘像是沒反應過來,往後退,幸好身後有一排桌子支撐住他。
飛蟲在頭頂轉來轉去,鄭棲又想笑。
余暘沒好氣地推了他一下:「你笑什麼笑。」
他真會給自己找台階下,三兩下坐在桌子上,佯裝輕鬆地望著鄭棲,還悠閒地晃了晃小腿。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現在身量差距當然不止點,鄭棲弓起背,雙手撐在余暘身旁,余暘嚇得併攏腿,屏氣凝神地看著鄭棲。
鄭棲偏過頭笑了,問:「我就這麼可怕?」
「也……不是……」
「看著我的眼睛。」
「我不要看!」誰要看他的眼睛,看了又要開始胡思亂想,余暘要推開他,「起開起開——」鄭棲偏要看他,兩手撐在桌面上,絲毫沒有放走余暘的意思。
「還在為學車的事生氣?」鄭棲問。
那可不是嗎,憑什麼他能耐心教別人,到了余暘這裡就各種不合適。
余暘剛要說什麼,撞見鄭棲清澈又專注的眸光,都說眼神也有力量,余暘總覺得自己會在鄭棲眼裡迷路,那道力量像是披荊斬棘為他掃除障礙。
可是如果不聽話,也會被反彈一下,倘若吃痛抱怨,鄭棲的目光就冷下來,絕不退讓。
余暘不說話。
鄭棲說:「學車也不是不可以——」聽見他這麼說,余暘忽然抬起頭,欣喜地望著他。
鄭棲不自在地碰了碰鼻尖:「不上賽道。」
「說了等於白說!」
鄭棲實話實說:「你那技術不能上賽道。」
並且心理素質有待觀察,騎行階段什麼突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遇事不慌、靈活應對、超強的抗壓能力,都是一個賽車手必備素質。
「我才學幾天?」余暘朝他翻白眼。
鄭棲不說話,輕輕地看著他,很明顯『話到此為止』,讓余暘慢慢揣摩,想瞎折騰往賽車手方向練,那是絕不可能答應的。
想想今天,賠了夫人又折兵,鄭棲就很心疼他那輛凱旋。
「走吧。」
鄭棲說。
余暘坐著不動,像是捨不得走一樣,拉長聲音:「去哪——」鄭棲喝完剩下的礦泉水,「回家,」他看了看腕錶,「快八點了。」
這時候訓練的人漸漸散去,基地工作人員在盤點車,余暘看見阿朗站在訓練場另一邊,時不時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