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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余暘只是偏著頭,真心實意道:「你睫毛好長——」說完,他還捧著下巴,全然沒意識到氣氛有什麼變化,類似某種封閉式的喜歡——我知道你很好,我也得到了,但我還沒有想好怎麼拆禮物,也不知道禮物願不願意被我拆,所以每天要待在禮物周圍。
眼眶有潮意,不是悲傷,形容不出來,如果非要描述這種淚光,應該用喜極而泣,酸澀,又有點甜蜜,甚至越喜歡,越有流淚的衝動。
但不能、也不敢直接表達,只能小心翼翼地發酵。
鄭棲隱隱有一些感覺,那些未能說出口、氤氳在彼此間的情緒,他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挪動肩膀,讓余暘更舒服地趴在他身上,余暘靠在鄭棲心口,微微出神。
頭頂蟬鳴聲起此彼伏,唯一相同的是,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鄭棲枕著手臂,像是想起什麼,喊他:「余暘?」
「嗯?」余暘揉了揉眼睛,目光清澈了一些。
「你能不能說一句『拜拜』。」
「什麼啊,」余暘還沒緩過來,覺得他莫名其妙,「你好奇怪。」
鄭棲一本正經道:「你說過的,今天。」
「我哪有——」余暘看著鄭棲,他真的很無聊。
見他毫無印象,鄭棲將手心放在靠近心口的位置,左右擺了擺,模仿余暘說話的語氣,「拜拜!」他停頓了一下,看著余暘,「就是這樣。」
「什麼啊!」余暘揚起嘴角笑,又要拍打鄭棲:「不許你學我說話!」
一模仿,余暘就想起來了,鄭棲語氣得意:「想起來了沒,你今天說過的。」
「我沒有——」有也不承認,鄭棲學得有模有樣,真是睡醒了沒事做。
鄭棲看著他,很認真的模樣,「就一句『拜拜』,很簡單的,你說一句我聽聽。」
余暘忍不住皺眉毛,瞅著他,稍微回想一下他就明白了,他氣呼呼地轉過身,扔後腦勺給鄭棲:「不說不說。」
他瓮聲瓮氣的:「季凱他不是你朋友嗎?」
鄭棲讓余暘轉過身,余暘不要,到最後不知誰撓到誰,兩個人邊笑邊躲,都想占上風,余暘比鄭棲還怕癢,力氣又不如他,笑著投降,「好吧好吧,我說……」
尋求庇護的語氣最具迷惑性,鄭棲沒有完全鬆開手,輕輕扣住余暘的手腕,余暘只好湊近了一些,輕聲說:「你把眼睛閉上,我說給你聽。」
鄭棲說:「要一樣的,」他空出一隻手,又開始學余暘,「還要這樣。」
「眼睛閉上!」余暘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鄭棲訕笑,很快又閉上眼。
余暘覺得鄭棲像小朋友,什麼都要爭一爭,人家沒有的他要有,人家有的,他也要擁有——巨霸道,不順著他的心意還不行,他記仇。
樹葉在風中窸窣作響,光斑晃動著,鄭棲安靜閉眼的樣子很英俊。
余暘慢慢靠近他的呼吸,又湊到他耳旁,嘴唇近乎貼著他的耳朵,聲音近乎呵氣,很低:「neversaygoodbye,」他有點緊張,目光閃爍地看著鄭棲,強調道:「toyou。」
鄭棲睜開眼,心弦微顫,問:「如果非要說『拜拜』呢。」
余暘認真想了想,有點傷感,「那我要跟你說『再見』,不說『拜拜』。」
「為什麼。」
「——『再見』,是還會再見面的意思,永遠有下一次。」
鄭棲本能地收緊手臂,抱緊余暘。
第26章 得逞了
兩個人挨得很近,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這個角度逆光,鄭棲看見余暘鬢角透明一樣的茸毛,周圍好像有飛蟲,他眨眼,時不時撓臉頰,很放鬆、很舒展的模樣。
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