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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已经是七月二十八日了。雨杭皱紧的眉头渐渐的松开了,梦寒似乎也搁下了心中重担。餐桌上见到面时,两人常会交换一个短暂的眼光,这眼光使牧白的隐忧加重,使奶奶的情绪绷得紧紧的,心头的疑云和怒火,都一触即发。
这天下午,老尤拿着一封刚收到的电报要送到雨杭房里去。这封电报被牧白截了下来,打开一看,上面像打哑谜似的写着:“二十二结二十五行均安”
牧白见了这几个字,心中的怀疑,全都证实了,他握着电报,直冲进雨杭的房里,把电报重重的往桌上一拍,他问:
“这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
雨杭拿起电报看了看,整个神色立刻松弛了。他抬眼看着牧白,唇边竟浮起了一个微笑。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气,真挚而坦白的说了:“这是江神父打来报平安的电报!干爹,请原谅,我不忍心看到他们两个为情煎熬,又无法说服你们成全他们,所以,只好铤而走险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安排的,与梦寒毫无关系,你们别再冤枉梦寒了!这封电报是说,秋阳和靖萱已经在二十二日那天,行了婚礼,成了夫妻了!二十五日那天,他们上了一条船,如今船在海上已经走了三天了!他们离开中国,到英国去了!所以,大家也不要再徒劳无功的找寻了!好了!我现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我这就去找奶奶坦白一切,任凭奶奶处置,以免梦寒背黑锅!”
他说着,往门口就走,牧白伸手,一把抓住雨杭,大吼着:“你给我回来!不许去!”他把雨杭摔进椅子里,盯着他问:“你计划这一切,梦寒也参加了,对不对?所以,梦寒那天夜里,在花园里面!你们确实像奶奶所分析的,是一个里应,一个外合,是不是?”
“不是不是!”雨杭连忙说:“梦寒会在花园里,完全是个巧合……”“巧合?”牧白吼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唬弄我?咱们父子一场,你居然这样欺骗我?你不要再撒谎了,你给我实话实说,梦寒在这场戏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雨杭豁出去了。“干爹,你别再吼我了!你问我梦寒在这场戏里扮演什么角色,简直就是拿刀子在剜我的心!我对梦寒的心事,你最清楚,眼看着我们痛苦挣扎,你一点也不施以援手……你要实话,我告诉你实话,船票是我为梦寒和我买的,婚礼也是为我们两个准备的,谁知我回到家里,竟杀出一件靖萱的事来,逼到最后,大家决定集体逃亡……所以,二十日的晚间,要走的不止靖萱,还有我,梦寒,慈妈和书晴!如果不是书晴突然惊醒大哭,使梦寒在刹那间失去了勇气,现在,我们已经全体在那条驶往英国的船上了!”
牧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跌坐在一张椅子里,嘴里喃喃的叫着:“天啊,天啊,天啊,天啊……”
就在此时,房门“豁啦”一声被冲开了,奶奶脸色惨白的站在房门口。“好极了,”奶奶重重的喘着气,眼光死死的盯着雨杭,声音冷如冰,利如刀:“总算让我知道事实真相了!”
“娘!”牧白惊喊,从椅子里又直跳了起来:“您……您都听到了?”“看到你拿着电报鬼鬼祟祟的进来,我就知道不简单!幸好我过来听一听!原来,咱们家养了一个贼!”她的声音陡的尖锐了起来,发指眦裂的用手颤抖的指着雨杭,凄厉至极的怒骂着:“你……好一个干儿子啊!罔顾伦常,勾引弟妇,还教唆妹妹同流合污,勾结外人来颠覆这个家,把历代承传的美德荣誉全毁于一旦,你的所作所为,等于是鞭祖宗的尸,活生生的凌迟咱们!我……我……我找不出字眼来形容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投的胎,你是魔鬼化的身!”她回头急喊:“文秀!你带张嫂和俞妈,给我把梦寒抓到大厅里去,我今天要清理门户!”梦寒被押进了大厅,还没站稳脚步,奶奶已对着她一耳光抽了过来。“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