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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追那些歪瓜裂棗的時候我當然不說什麼了。這個人明顯不是你能把握的類型,我怕你被他騙了。他看著就很有城府。」原本溫北堯想拿高三的那件事作比,但是想想那是蔣茸的傷疤,就沒去揭了。
沒想到蔣茸卻無差別掃射:「你們異性戀腦子一熱把婚結了,才存在被騙。我們同性戀都是光著身子來光著身子去,沒什麼好騙的。如果是幾個錢的事,沒必要緊張,我追小主播不也花錢嘛。」
「這他媽是一回事嗎?」
「一回事。當時我還想kasai要是願意,我就和他正兒八經談戀愛。」
「腦殘吧……」
蔣茸眉毛一挑,心想翻一下溫北堯的情史,腦殘的事更多,他只是懶得嘲諷。一個五十步的人在這裡教一百步的人談戀愛,也是。
於是他拍拍溫北堯的肩,語重心長地說:「別操心爸爸的愛情了,你先顧一下自己吧,異地戀是那麼簡單的?」
被人點了死穴,溫北堯嘴唇抖了抖,剛想罵一句髒話,卻碰上按摩店門口的兩個服務員忽然鞠躬說了一句歡迎光臨把他噴髒的激情打斷了。
蔣茸回房間的時候基本已經酒醒了,他輕手輕腳地開門,害怕吵醒李鳴遠。其實他多慮了,這才十一點,李鳴遠還沒洗漱呢。
酒店的格局大同小異,進門往往有一個小吧檯或者衣帽間,稍微往裡才露出房間的真容。蔣茸停在門口,看到燈光還亮著,一時間有點遲疑,竟然不敢進去。
他這是回來早了?但是如果出去按摩就按好幾個小時,是不是有點去幹了別的事兒的嫌疑?
一直站在門口也不說事兒,蔣茸磨磨蹭蹭的還是進屋了,發現李鳴遠靠在床頭在看視頻,大約是戴著耳機的緣故,他反應慢了半拍。
李鳴遠暫停了視頻,取下耳機,看著蔣茸,思考著是問一句「好點了嗎」還是直奔主題地說之前沒說完的話。
「遠哥,還沒睡呢?」蔣茸假笑。
「快了。」李鳴遠表情依舊很嚴肅,甚至帶著一點冷漠。
蔣茸在床邊坐下來,傷心的情緒浮上面頰,他在等李鳴遠宣判,心頭的翻江倒海都暫停了,好像那些情緒都不曾存在過一般。這大概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李鳴遠也坐直,和蔣茸面對面,儘量簡單地說:「蔣茸,我知道你不是單純地想和我交朋友。至少在我的生活經驗里,交朋友沒有這麼親熱這麼上趕著的。」
蔣茸抿著嘴唇,想否認,可又覺得沒勁兒,否認得了嗎?他低頭雙手交叉,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指節,關節發出咔的一聲響,相當突兀。他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李鳴遠的話到這裡,就只剩下拒絕了。
果然,他很快就聽見李鳴遠說:「對不起,我還沒辦法接受男生。」
「別說對不起,這沒什麼對不起的。」蔣茸一邊說一邊去摸兜里的煙盒,手指抖了一下,差點沒拿穩打火機。又想起房間不能抽菸,於是他沖李鳴遠搖了搖煙盒,表示自己想出去抽根煙。
見蔣茸左腳靠右腳的慌亂離開房間,床上還留著他坐下來的坑,李鳴遠心情並不,也沒有臆想之中的解脫。他甚至品出了自己情緒里的一絲後悔,也不知道這是哪根筋搭錯了。
蔣茸這一晚上都沒有再回來。
李鳴遠也跟著失眠了。
凌晨四點半,他給蔣茸發微信:你別難過,好嗎?
發完又覺得語氣曖昧,於是想去撤回,可是撤回也有記錄,如果讓蔣茸看到的是撤回記錄,似乎看起來更不合適。他想了想,把手機側鍵一按,熄滅了屏幕的亮光。
蔣茸沒能看到李鳴遠的微信,他跑去找溫北堯訴苦,又和阿研劇組的人一起去喝了酒,後半夜已經醉成一攤泥,叫人扔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