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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奶奶笑得有些促狹：&ldo;人家這麼老遠來投奔你來了，你心裡是不是美滋滋的？青梅竹馬啊。&rdo;

李光沛也笑了。四奶奶平素表現得很是大方穩重，完全是一副標準的當家主母的樣子。但是這麼說笑的時候，還會露出一些少女一樣的嬌俏。李光沛想起他們剛成親的時候的情形，那會兒妻子很容易害羞，他要在屋裡，她絕不肯換衣裳。

後來……

李光沛心裡有些酸楚，忙把那些思緒撇到一邊：&ldo;她以前是在家中住過，真要說是青梅竹馬，我也不能抵賴。可那會兒家裡沒現在這樣寬裕，她又嫌棄我沒有讀書中舉的才幹。三哥中了秀才之後，她借著我的名頭把三哥約出去，三哥回來就一五一十都和我說了。&rdo;

&ldo;其實她心裡不情願，可以和我明說，我又不會強人所難。可是她這樣做，擺明了把我當成傻子。三哥那時候和呂家已經定下親事了，她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是非分之想，反而覺得是我和娘從中作梗壞了她的事。從那回走了之後，就再也不來往了。&rdo;

這件事兒四奶奶早年已經聽過，不過李光沛自己這個當事人說出來，更翔實，也更有說服力。

翠香在門邊站住腳，見夫妻兩人正說話，便沒近前來。四奶奶看見了她，問：&ldo;有什麼事？&rdo;

翠香回話說：&ldo;老爺，奶奶，那位陸姑奶奶在院門外頭，說想見奶奶。&rdo;

四奶奶看了李光沛一眼。李光沛咳嗽一聲：&ldo;天不早了，奶奶剛服了藥該歇息了，讓她先回去，有事明天再說吧。&rdo;

翠香偷偷看了四奶奶一眼，見她沒有異議，便出去傳話了。

四奶奶心裡明白著呢。陸秀雲說想見她，其實不過是個幌子。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她哪是想見自己，分明是奔著李光沛來的。

第十五章

翠香一出去，四奶奶就伸過手，捏著李光沛腰裡的肉重重擰了一把：&ldo;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香餑餑呢，這麼多人惦記著你。&rdo;

李光沛笑臉一僵，吸著冷氣說：&ldo;娘子，夫人……哎喲四奶奶，輕點兒輕點兒。這是別人惦記我，又不是我惦記別人，錯不在我啊。&rdo;

四奶奶悻悻地說：&ldo;你當年要是沒和她搞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哪來今天的麻煩？&rdo;

李光沛只能唯唯諾諾的苦笑：&ldo;是是，為夫錯了，下次再不敢了。&rdo;

&ldo;還有下次？&rdo;四奶奶哼了一聲。

李光沛忙把話岔開，掀起衫子讓她看：&ldo;瞧瞧，都給我擰成這樣了，明天肯定泛青。&rdo;

四奶奶沒想到擰得這麼重‐‐也有點心疼。但是嘴上還嘴：&ldo;青就青吧，反正別人又看不見。&rdo;

李光沛把衣裳放下，正正經經地：&ldo;明天我會和娘說，先給她家裡送個信兒去。無論如何她已經找上門來了，總不能把她就這樣攆出去。萬一有個好歹，不好和她家中交待。&rdo;

四奶奶心說，這女人進了門，麻煩的事情還後頭呢。她死了男人，又是這般處境。換做自己是她，最想的是什麼？

當然是找個倚靠。

而這個倚靠，最好莫過於李光沛了。既沾著親，又帶著故，更不要說兩人還曾經有那麼一段曖昧。以她的年紀長相，要再嫁並不困難，難的是她還帶著個女兒。

於江鎮上也有寡婦再嫁的，可是前頭人的兒女自然不能帶到後頭的男人家裡去。就算帶了去，也過不上什麼好日子。鎮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