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頁(第1/2 页)
「呃!」
笑聲戛然而止,接著是咚得一下倒地聲。
行風一把攔住蘇林晚,抽身先行衝進去:「於祁!」
男人的刀鮮血淋漓,那血泊中的人正在蠕動,巨大的痛楚叫成啟宇伸長了脖子,撕裂的嗓音卻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娘娘!」行風陡然一個旋身,張開手臂堵在了門口,「娘娘!還是回去吧!」
「讓開。」蘇林晚伸手扒拉他,誰料這小子死活也不干,習武的人,本來底盤就紮實,這會兒可算是發揮到了極致,氣得蘇林晚險些跳腳,「行風!」
「娘娘。」平淡的聲音從行風身後傳來,於祁躬身下去,「娘娘不會想看的,等過幾日,他十足成了閹人,娘娘再見不遲。」
便是傻子,也明白了他將將做了什麼。
蘇林晚瞠目結舌地立在當場,扒拉行風的手都抖了抖。
不僅僅為了於祁做的事,還為了他極致冷漠的語氣。
「他……」半晌,蘇林晚開口,血中的人卻是呵呵呵地又笑起來。
於祁毫不客氣地一腳踹上去,成啟宇嘔出一口血來。
蘇林晚只瞧得見一個孩童的身影,滾了一道,留下一個佝僂的後背,原本想要說的話,做的事,全數都沒了主意,單是背過身去:「於祁,你怎麼能……」
「他不是個孩子了娘娘。」於祁緩緩道,「他想奴婢殺了他,可天下哪裡有這般好的事情。做下惡果,自然是要報應,奴婢知道他還有用,所以,奴婢也只能叫他慢慢死。」
他並不十分了解這個娘娘,唯一的接觸,也就是她被成啟宇囚在姝和宮的那些日子。
「蘇小姐,奴婢是太監。」
「太監怎麼了?太監就不是男人了?!」
「奴婢已經不是男人了。」
「那你難不成是女人?叫我摸摸,你若是有胸,就算你是,那我就允許你看我脫衣裳。」
想來,竟然是在這宮裡頭,唯一雞飛狗跳的日子。
——也是唯一,有些淺淡色彩的日子。
好像,一切本來就該是鮮活的,好像,原本這生命,不該是一潭死水。
只是,她猶如天上星辰,他不過是爛泥中的一條蚯蚓,連仰望,都是玷污。
他不在乎她看見自己的手段有多卑劣,又有多骯髒。
似乎這樣,她便就永遠也不會與自己有交集。
這本是不夠的,可這也就夠了。
「蘇……林……晚……」地上的人竟然還能說出話來。
蘇林晚咬牙抬頭,卻剛好瞧見那月白長衫的人走出來,轉身就塞了一顆丸藥在成啟宇口中,叫他再沒能掙扎,噗通倒了下去。
於祁起身,重新立在了暗處:「娘娘,殿中髒,怕是污了娘娘的眼,還請回吧。」
他能瞧見她眼中的震驚,還有隱忍的怒氣。
也好。
其實,又有什麼重要。
蘇林晚心口堵得慌,一來確實是被嚇住了,二來,那年輕宮人的面上,冷靜淡漠得,似乎再無生跡。
他著的不再是宮服,而是一件尋常人家的長衫,月白的,襯得他似是個儒雅的書生。
他原本,也該是個書生吧……
門口的人影停了半刻,於祁垂眼,卻聽得那人道:「往後不必再自稱奴婢了,你哪裡長得像女子?莫要胡叫。」
不等他抬眼,蘇林晚復又提了聲:「可這事你也辦得不對,雖然不必以德報怨,卻也不好給自己造這般殺孽,倘若是百年之後,見了閻王,這功過終究難判,保不准得叫你在油鍋里滾一滾,為了這麼個瘋子,亂了自己的輪迴,值得嗎?」
「哎?」出聲的卻是行風,「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