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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只是微微一笑,並不作答,只是道:「走吧!」長嘯一聲,聲及高遠。過了一會兒,一騎快馬馳來,騎到眼前,一個大漢滾鞍下馬,恭敬地道:「先生。」他沒有行任何禮,因為顧先生是不喜歡別人對他屈膝的人。但他臉上充滿了崇敬和能為對方效勞所產生的快樂,卻比世上任何禮節都更真摯。
雲無雙所到之處,她的手下視她為神,她的敵人視她為魔。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丁芷君,對她也是畏多於敬。但見顧先生所到之處,人人對他都是充滿敬愛,但卻無一人畏懼於他。多半見到他的人,都是欣喜,榮幸和因對他的敬意而產生的自我反省。
顧先生將刀遞給雲無雙,無聲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雲無雙收鞘,將刀遞給那大漢道:「傳令,莫易為代教主,丁芷君為總監,全教立刻退回酆都城中,不得滯留中原。」
那大漢雙手接過刀,上馬,疾馳東海之濱,轉宣雲無雙之令。大船起錨,馳向另一港灣,載著顧先生和雲無雙,離開中原,馳入大海。
海上日月,單純平靜。雲無雙身受內傷,這幾日,顧先生就一直在為雲無雙運功療傷,兩人卻並未交談一言片語。每日,雲無雙坐在船頭,看日出、日落,潮漲、潮消;聽海風吹,海浪涌,船工的號子聲。
海上每天都是單調的,幾乎可以說是全無變化,有變化的只是自然界的東西,星星、月亮、太陽、潮水、風暴等。近乎單純的日子,簡單的這幾個人,使得時時生活在危機壓力下的雲無雙,在最初的日子裡,真是非常不適應的。
每天,除了去船頭回來,她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中。半夜,總是習慣性地時時醒來,豎耳一聽,只見海水靜靜拍浪之聲。這麼多年來,她時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刻刻籌前謀後,費盡心機;總是在策劃著名別人的時候也在同時防範著別人的算計。而在這兒,一切都沒有必要了。她要防誰,對付誰呢?幾個普通的水手?簡直是笑話。顧先生?顧先生武功在她之上,自不必更不會對她用手段。她若是要對付顧先生,也只會用武功,決不屑用什麼手段。
雲無雙走下船頭,看見顧先生又在艙內獨自擺弄棋子,這一次,不知怎地,她停了一下。顧先生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近來可好些了?」
雲無雙只道了一個「好」字,再無話了。
顧先生舉手道:「可有興趣手談一局?」雲無雙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雲無雙執白子先行,她棋風凌利,一條大龍貫穿一氣,橫衝直撞,顧先生執黑子,靜靜地東落一著,西落一著,卻是防守慎密,無懈可擊。雲無雙下至中盤,棋勢漸滯,到後來,隔提好久,才下得一子。繼續著下去,顧先生忽然停手道:「今日就下到這兒為止如何,時間長了,太過勞神,你也該休息一下了。」
雲無雙拈著棋子道:「為什麼?」
顧先生道:「下棋本是閒情逸事,你太執著了,為此動了真氣,內傷就更難逾了。」
雲無雙揚眉道:「可是,我已經入棋局,如何能半途而廢!」
顧先生笑道:「今日暫罷,尚有明日,何必急於一時?」
雲無雙拂袖而起道:「你可以不爭朝夕,我卻只有這一時,過了這一時,就未必有我這個人來下棋了。」
回到房中,猶在苦苦思索方才的棋局。夜晚合上眼睛,那棋盤上的白子黑子猶如活了起來,在她面前飛舞。雲無雙驟然坐了起來,失聲道:「我明白了!」那白子看似席捲全局,但卻始終無法突破黑子的防守。棋勢恰似那一日的比武之勢,棋子之滯便如那刀勢之滯。若非白天顧先生及時停手,否則,這棋局之結果便會如那日比武之結果,雲無雙此時真氣不穩,便要大傷一場了。
次日,雲無雙未上船頭,先到船艙中,仔細看著昨日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