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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今後的路,她未明的前路,睜大著空洞的雙眼卻仍然看不到的,那隱沒在夜色中的路,誰會為她點亮一盞燭光?
總算天無絕人之路,二月初九敬春神,永王妃密奏齊王謀逆之事,讓她大驚之下反倒鎮靜下來‐‐原來他們師出無名,畢竟還需太后助力‐‐這真真是與虎謀皮!她將計就計,一面渾然不覺般與齊王結盟,密議奪權之事,一面通過永王暗中聯絡輔政的陳元旭、趙省齋與駐防章平城外的中軍營、驍騎營和欽州大營,合力演出一場螳螂捕蟬的好戲,滅掉莊妃齊王一黨,順手報了殺子之仇。
太后緩緩收回目光,卻只覺得手中一片冰涼,原來還端著那盞蓮心茶,茶水早已涼透。她將茶盞仍舊擱在几上,待會兒他們自會來收拾,她如今仍是太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些年來,她盡心一力輔佐並非親生的皇帝成人,一不垂簾二不干政,舉國上下都道她是千古賢后,哪裡還有人會記得她也曾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世人都是健忘,可這健忘也是因著她是贏家的緣故‐‐這麼多年過去了,敬妃早已命喪黃泉,齊王仍是亂臣賊子!太后唇角浮起一絲淺淡笑意,只一瞬間就黯淡下去。
天色卻也正黯淡下去。
五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片雲遮日便有大雨。太后站起身來,略張一張窗外,黑沉沉的天空,雲也是灰褐色,沉重得幾欲墜落,只有雲天相接處一線光亮,象她衣裳邊角的鑲滾,金絲織就的花樣,有一個名字叫萬字不到頭‐‐不到頭,雨了,晴了,日復一日,只是沒有盡頭。太后別過臉低聲對旁邊的祝隆壽道:&ldo;出去溜溜吧,坐了這半日,骨頭都硬了。&rdo;祝隆壽忙陪笑道:&ldo;太后,瞧這天兒,只怕就得下雨了。&rdo;太后卻打斷他:&ldo;為的就是這雨。&rdo;祝隆壽低下頭去應了聲是,又有半晌才聽到太后頭也沒回只懶懶的道:&ldo;告訴他們,去時晴軒。&rdo;
這場雨落落停停,直下了有八九日。趙珩豐回到家,只覺得全身精疲力盡‐‐這九天,仿佛是在夢中。
他本在禮部儀制司當差,雖只是虛職,但逢著會試這樣的大事,禮部上下各司哪個不是忙得腳不沾地?他自然也不能倖免,九日一早便趕到了貢院。
貢院在章平城東,坐北朝南,占地極為廣闊。院內公堂高聳,衙署森嚴。除了各官員的居室、點名廳、守備廳、監試廳及刷印刻字、謄錄、受卷、彌封等處所之外,還另有供考生答題所用的一萬多間號棚。緣著貢院周邊,青磚壘砌三層高牆,會試之時,牆外五步一崗,專設護軍把守,院牆四角的瞭望樓內又有游哨,整個貢院禁閉森嚴,閒雜人等一律不能靠近。
趙珩豐到得貢院之時,院外廣場上早堆起人山人海。各地數千名舉子依著州府之序,列成數十行候在貢院門外。辰初一刻,一聲鼓響,舉子們便魚貫入外院點名、領卷,少時又另有禮部官員一一領入內院號棚,只等辰正二刻鼓響,便開始答題。
趙珩豐今日當著外院副主理,專管唱名髮捲、著派人手、游擊巡查等一干瑣事,此時正帶著人四下檢閱。方走到院門之側,瞧著外面無數儒衫儒巾皂帽,亂鬨鬨萬頭攢動,腳步聲點點踏踏湧進耳中,仿佛震山撼岳的巨響,不覺心頭一陣煩亂‐‐她在哪兒?她當真要來應試?若來應試,她怎麼過得了眼前這一關?&ldo;蘇顏華但死而無憾!&rdo;她那日鑿鑿之言,猶在耳邊,斬釘截鐵,容不得人多勸,可她怎知道王法森嚴!她若被人揭破女兒之身‐‐趙珩豐簡直不敢再往下面去想!
正在此時,忽聽門外人群中唏哩嘩啦一陣亂響,左近之人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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