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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他討厭跟&ldo;人&rdo;相處呢,處得越好,越難受。可又好像飛蛾撲火,明知道結果,卻還是貪戀那短暫的光和熱。
算了,戚七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過往歲月里,他遇見過很多的好人,有的像爸爸,有的像媽媽,有的像哥哥,有的像姐姐,還有劉汀這樣像哥們兒的,他跟他們在一起有多快樂,分開之後就有多難受。可就像再習慣的生物鐘都會被改變,這樣的難受或者說思念,也會在年復一年裡被歲月沖淡,從彩色變黑白,從清晰變模糊,最終只剩下亦真亦幻的虛影。
翻身下床,戚七三兩下把t恤短褲套上,可穿完又覺得短褲不大合適,遂翻箱倒櫃找出條牛仔褲,穿戴完畢,給劉汀打了電話。
&ldo;哪兒呢?&rdo;幾近凌晨,電話那頭卻更加嘈雜了。
好在另一端的人還沒喝大:&ldo;酒吧啊。&rdo;
雖然回答問題很欠扁:&ldo;廢話,我問的是哪個酒吧!&rdo;
&ldo;喲,怎麼,想開了要過來哈,&rdo;劉汀來了精神,語調一改之前的懶洋洋,倍兒鏗鏘有力,&ldo;慢搖1919。&rdo;
&ldo;……&rdo;說實話,戚七沒聽明白。
劉汀心有靈犀:&ldo;一個慢搖吧,名字就叫慢搖1919。&rdo;
&ldo;位置。&rdo;
&ldo;呃。&rdo;
&ldo;說不準就問酒保!&rdo;
&ldo;他跟一妖精忙著呢。&rdo;
&ldo;那就隨便逮個人。&rdo;
&ldo;沒有好看的,你說萬一對方會誤以為我搭訕,我這一晚上不就……&rdo;
&ldo;劉汀你可以去死了!&rdo;
&ldo;啊對了,我屋兒床頭櫃裡好像有張名片,就這店,你找找去。&rdo;
&ldo;……&rdo;
還沒去,戚七已經開始頭疼了。
劉汀的房間戚七隻進過一次,還是在對方強買強賣似的邀請下進去參觀的,說實話,除了大而空曠,他實在想不出其他感言。一張水床,一個書架,一個床頭櫃,一個擺在巨大水床一角的摺疊筆記本桌,近八十平的臥室里攏共就這些東西,地毯鋪得再貴,窗簾掛得再美,還是空,空得人心裡沒著沒落的。所以戚七從來就不樂意進他這屋兒。
今天晚上是真無聊了,無聊加煩躁。他需要找些什麼來轉移注意力,自然,劉汀那裡是首選。不管好不好玩兒,起碼有個不討厭的人陪著。
&ldo;床頭櫃床頭櫃床頭櫃……&rdo;戚七一邊念叨著一邊挨著個兒拉抽屜。
劉汀的床頭櫃不高,卻繁複的弄了好幾層花樣,主人又是個沒條理的,每拉開一層抽屜對於戚七都是視覺摧殘。
終於,戚七在最下層的抽屜里找到了那張深藍色的小卡片。純黑的拉丁體1919在憂鬱深藍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質感。
把名片塞進口袋,戚七隨手就要關抽屜,卻在瞥見另一件東西之後,愣住了。
那是張黑白的結婚照,約五寸,被平整的鑲在一個老式相框裡。相框原本是被紅綢緞包著的,可也不知是戚七剛才翻找東西時沒注意,還是相框本就已經被凌亂的雜物衝撞過,此時綢緞已經皺巴巴縮成一團,只留個邊緣還掛在相框一角。
戚七把相框拿出來,輕輕吹去上面灰塵,卻怎麼都吹不去照片的懷舊感。
那是一張老照片,右下角用鋼筆寫著攝於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