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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出現了,她特意打聽了打聽,縣裡沒有會議,也沒有投資項目,更沒有新聞說他來縣裡了。
結果現在,他就出現在了鎮子上,出現在了她家門前。
她看著眼前的人。
這是電視上報紙上會出現的風雲人物,穿著昂貴的西裝和皮鞋,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站在那裡,是上等人的沉穩和氣勢,儒雅從容,和這小鎮上的大雜院一點不相襯,以至於周圍好幾個人都好奇地打量著他了。
「不請我進去?」他望著她,這麼問。
「好,你請進吧。」顧清溪低頭,連忙打開了自己的家門。
她迅速而忙亂地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又趕緊拿杯子要給他倒茶:「我家太小了,你別笑話。」
他那麼有錢,一定是住別墅住豪宅見多識廣的人,自己這個小小的家,寒磣到就不該在他眼前出現。
「我不喝茶,你不用倒了。」蕭勝天這麼說,當這麼說的時候,他打量著這小小的房間。
「哦……」顧清溪猜著,養尊處優的他,一定不習慣喝自己這廉價茶水,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倒了一些,禮節性地放在他手邊的桌子上。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這裡太小了,也挺亂的,你可能不習慣。」
他望著她,卻笑了下:「不亂,一點不亂,你收拾得很好,很溫馨,挺有家的味道。」
顧清溪當然明白這是禮節性的誇讚,他人真好。
也許人有錢了,有了地位,休養以及各方面也都上來了,全然沒了年輕時候的放肆無禮與野蠻。
有求於人,她微微低著頭:「一個人住,也就隨便收拾收拾。」
蕭勝天卻突然問:「你這些年沒再找?」
顧清溪聽到這個,抬頭看過去,卻見他正望著對面牆上。
對面牆上是她家亡夫陳昭的照片,還有他們當年那發黃的結婚照。
顧清溪:「嗯。」
蕭勝天的眸光緩慢地從牆上的那些照片,移到了她臉上。
她當年很漂亮,漂亮得看一眼胸口就會發疼。
如今歲月在她臉上掛了一些痕跡,但是她依然很好看,是那種經歷過生活洗禮後有些倦怠而安靜的美,就像朦朧的黃昏,讓人看了後,會想到倦鳥歸巢。
他突然笑了下,啞聲道:「你亡夫很有福氣,你為他守了這麼多年。」
顧清溪聽到這個,笑嘆了聲:「也不是為了他守,就是覺得也沒什麼意思吧,現在再找,也就是找個人伺候,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自己過。」
蕭勝天看著她笑,沉默了好一會:「高考被頂替的事,你怎麼發現的?和我詳細說說。」
顧清溪點了點頭,就把自己遇到當年老師的事說了,又把自己最近求爺爺告奶奶到處找人碰了一鼻子灰的事說了。
「其實也真是沒辦法,我家鄰居王嫂的兒子就在縣裡工作,王嫂幫我托他兒子打聽了,人家說,這實在是太久了,都眼看二十多年了,那個時候十年時期剛過去,本來很多規矩都不全,許多資料也沒什麼檔案了,這真是沒法找。我後來又去找別人問,找當年負責招生工作的,反正有一個算一個,有的不在人世了,有的早搬走了,有的當年也不直接負責這件事,根本沒處去找。」
連日碰壁的辛酸湧上心頭,顧清溪說著這話的時候,眸子裡有了幾分疲憊的無奈。
蕭勝天看著這樣的她:「怎麼不早給我打電話?」
顧清溪聽這話,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實在不知道找誰了,是萬萬不可能打擾他這種人物。
她當然更沒想到,他竟然真得要幫自己,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