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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折騰，方寸再沒有胡編亂造的力氣，便將事由因緣如實道來。

深秋時節的正午不似夏日毒辣，陽光有幾分清透的舒爽。

方金枝拎了一個食盒從正廳出來，準備去給方寸送午膳。不經意瞧見院門口的芭蕉樹旁站著一人，那人背對而立，身形略顯清瘦，像是她的哪位弟弟。

方金枝走上前，試探道：&ldo;瀚海？&rdo;

方瀚海聞言轉身，斂去剛才沉思的神色，朝方金枝微微點頭：&ldo;金枝姐。&rdo;

&ldo;真是稀客！快，進屋坐會兒。&rdo;方金枝熱情招呼，&ldo;怎麼今天想到過來轉轉？&rdo;

&ldo;我來看看方寸。&rdo;

那晚，他最終答應替方寸保守秘密，回來後也並未透露一絲風聲。但方寸還是因偷偷出府半夜才歸，被她爹狠狠罰了一頓。

姐姐姐夫教育自己的子女，與他並無任何相干。縱使妹妹犯錯被爹懲罰，他也從未有過別樣情緒。

然而那夜三更，夾雜在戒尺啪啪聲中的一陣隱忍的嗚咽，就像是纏繞心頭的絲網，勒得他呼吸不暢，整宿未眠。

他深知百里琸風流成性，得知方寸與百里琸種種淵源後，或許是憤懣於好友&ldo;飢不擇食&rdo;對自己親人下手，他不勝惱怒。

他越來越覺得，方寸犯錯受罰，有他沒當好舅舅的一份責任 。

若方寸對百里琸的傾慕是金澤城閨中少女難逃劫數，那麼讓兩人現實相遇則是他人為過錯。

他想彌補過錯。

&ldo;方寸……還好嗎？&rdo;

提起不省心的女兒，方金枝一聲長嘆：&ldo;還關著呢，友郎的脾氣，沒個十天半月是消不了。她這次偷東西耍心眼，還弄丟了當初我送友郎的定情信物。友郎氣得不輕，我也護不住，只能讓她吃頓教訓。唉！你說她都到了成家年紀，還跟小孩一樣任性……&rdo;

方金枝叨嘮半晌，發現方瀚海默不作聲，怕這位穩重弟弟嫌她囉嗦，遂止住抱怨，&ldo;瀚海，你找寸寸有事？&rdo;

方瀚海微微垂眸，臉上少見地閃過一絲猶豫：&ldo;今日正好出門，便想帶方寸一起出去透透氣。不知友無姐夫……&rdo;

&ldo;好啊！&rdo;方金枝正為女兒受困之事發愁，救星就來了，忙不迭應承，&ldo;有你照顧我放心！不用管你姐夫，這事我做主，你們儘管去。&rdo;

雖說深秋已至，人們還是習慣午膳後留在家中休憩養神，所以街上行人並不多見。

方寸久未出門，丁點陽光都承受不住，方瀚海便買了一把傘，跟在她身後默默撐著。見她投向食攤的目光格外熱烈，又把琳琅滿目的零嘴陸續塞她滿懷。

炸糕、花餅、冰酥……

倒不是方寸午膳沒吃飽，只是飽受禁足之困，她迫切想把損失補回來，看見什麼都想要。

方瀚海並不介意她的&ldo;索求無度&rdo;，她笑靨如花，他便如飲甘泉。他把這種微妙的心境理解為贖罪效應，唯獨目光掃過她肚子時，不覺斂了臉上笑意。

&ldo;舅舅，這好像不是去城西的路吧？&rdo;

出門時，方瀚海說帶她去城西新開的投壺戲館贏錢轉運，可拐了幾個小巷，她居然看見金澤城聞名遐邇的&ldo;趣衣鋪&rdo;，此鋪僅坐落在城西的&ldo;婦樂一條街&rdo;。

而說到&ldo;婦樂一條街&rdo;…&helli